自暴自棄的借口在腦中打了個轉,很快消散。
逃避是沒有用的,事到如今,還不如早點說清楚。
“其實是個誤會。”
抽回手,張從宣坐直了些,跟自家明顯臉色不好的兩個學生主動解釋道:“他是出了事,才從浙省到漢口去的,前不久又因為受人委托剛解決了起大事,我找見他的時候,還受了不少傷。”
“數年未見,我又沒法直說青銅門的事情,陳皮戒備深重,也是理所應當。”
“……再加上,當時我言語間有些急切,他心中有氣無處派遣,難免有些失了分寸。不過這孩子本身沒有傷我的意思,隻是一時衝動……”
聽得張海客都要氣笑了。
“差點沒被咬掉了一塊肉去,您現在還想著給他說話呢!”
“那不是到底差點麼,”張從宣有些訕訕,又不得不強調,“反正也沒真的少了什麼,就一點皮肉傷,不礙事的。”
說著,他搭住少年的肩膀,往身邊攬了一點,輕撫胸口幫人順氣。
“好了阿客,彆生氣嘛,既然事情都過去了,也不值當你再記掛,對不對?”
張海客氣結,磨著後槽牙,冷哼一聲。
這明擺著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但親眼看過那凶狠傷痕,他對此是一百個不樂意。
於是,他轉而把視線投向了身邊,尋求同盟一致對外:“小哥,你來說!”
“……嗯。”被叫到的張起靈輕輕應了一聲。
抬起眼,他認真道:“是不值當記掛。”
張海客難以置信:“小哥?!”
他得到了無聲一瞥。
那雙黑眸一如既往看不出明顯情緒,隻是在輕緩眨動間,隱隱透露出了幾分安撫意味。
張起靈隨即把目光注向青年。
“老師,等會再請四長老幫忙製些祛疤藥膏,可以嗎?”
“沒問題,”張從宣無奈道,“我本來就是打算這兩天去找大夫的。”
少年族長點點頭,繼續說了下去。
“任務中受傷,且這次出來時日長久,回去後,老師理應該多休息段時日。”
句式好耳熟啊,張從宣想。
上次聽到,好像就是上上個月,從青銅門出來之後,他想著幫小官清理一下門戶再走。
為此,先是悄悄掉了點血量,隨後暗中引導放任謠言滿天飛。
結果,就得到了來自族長的殷切關心——“不能帶病執行任務,理應該多休息段時日再走”。
這一休,就被迫宅了前後差不多兩個月。
感覺有點不妙,張從宣試探道:“那這次,就休息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