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族長不可以任性
這是在小號,或者說,在過去剛離開青銅門回到張家的那段時間裡,兩人形成的一個不成文默契。
沒有外人的情況下,就沒有族長。
既然麵前的並非同位體,而是自家學生本人,理應如此的。
但要一下改過稱呼,對著這個成熟版本的學生,張從宣默默演練了下,發現稍微有些開不了口。
這真的很奇怪……
小號那邊的小官,現在也還不到十八歲呢!
但,這個成年版本的也是自家的啊,看樣子對稱呼也很在意,這種堅決態度,說不定從之前剛見麵起就難以忍受了。
再想想之前,誤以為兩邊屬於不同世界的時候,自己還費勁想要分清店員和學生們的區彆,反複告知自己不能混淆的自我克製……
張從宣一時頗覺頭疼。
雖然大號是失憶設定,但對學生們來說,這種當麵不識故人來的行徑,難免會令人傷心吧?
麵對麵的距離,張起靈完全看得到青年的遲疑之色。
安靜持續十幾秒,他眸光裡的執著與期待終究緩緩暗了下去,臉龐低垂。
“……是我操之過急。”他輕聲說。
“隻是一個稱呼,您不必為難掛心。”
學生這麼善解人意又體察入微,張從宣看在眼裡,愈發覺得心疼。
說到底,就一個稱呼而已。
歉疚之下,他強行按捺住了心中古怪,飛快開口認錯。
“……是我錯了。”說著,青年感受著被握緊的手臂,卻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不過,這樣足夠看得出我的骨齡吧,就不怕遇到騙子嗎?”
張起靈立刻想要反駁:“不……”
“——先聽我說完,小官,”張從宣難得表現出強勢,直接打斷了對方的話,“你……”
沒等他說完,張起靈眨了下眼,忽然就安靜下去。
“……我相信您。”他低聲說。
這樣乖順態度,看得青年喉間一澀,剩下準備好勸說的話都不覺儘數咽了回去。
卻也更堅定了他先說清楚的決心。
確認兩個號在同一世界,初時的衝擊過後,他很快意識到了兩個無法忽視的問題。
首先,大號究竟從何處來?
其次,小號到底去了哪裡?
已知大號跟小號並非同一具身體,且小號活到現在不成問題。
那麼問題來了,既然現代的他是大號,那小號在哪,現在什麼情況?
海客說過小號二十多年前就失蹤了,這要是死了,或者半死不活的,某一天突然以屍體形式出現,或者活蹦亂跳跑了出來,到時候該怎麼辦?
而且,大號這個身體,跟汪家那些玉人還說不清什麼關係呢。
任何一個,想想就讓人頭疼了。
與其到時候被當成冒牌貨懷疑,還是現在就說清楚比較好。
在心裡斟酌了一番,張從宣乾脆直言坦誠。
“其實直到現在,我也還是不能完全確定,自己是不是之前的我。”
他認真做出假設:“甚至有可能,某一天過去的那個我還會出現,或者以某種形式找上門來,就像汪家那些玉人……到時候,你、你們能接受這種情況嗎?”
沒等對方回話,青年接著說了下去。
“我唯一能用來證明自己的,可能隻有記憶。然而,我的記憶現在也隻有上世紀二十年前的部分,剩下的還需要時間恢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