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下被劇透了未來,什麼反應都是正常的。
張從宣沒催促,撐臉耐心等待了一會。
順便無視了係統不滿的警告。
隻是等著等著,就見對方轉過臉看來,對視幾秒之後,眼眶漸漸紅了。
“您之前堅持要去那裡,便是為了得到這個嗎?”
啥啊,張從宣一懵。
“無關其他,”他矢口否認,定了定神,緩聲開口提醒,“不過,這是老師給你的第一封信,不聽完嗎?”
青年姿態閒散,口吻尋常:“這封信有點長,但你以後用得到的。”
仿佛當真隻是在對即將離家的人隨口叮囑。
張海客望著自己正淺淺微笑的老師,眸光不覺驚顫。
“明年五月”這幾個字,簡直猶如魔咒一般,在他耳邊不斷回蕩著。
明年……
繼續下去,會聽到什麼,會聽到多少?
更重要的是,麵前人如此直白透露給自己的、一旦泄露出去將轟動世界的驚天話語,又是從何而來?
對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上次,他被這樣私下告知秘密,還是關於小哥身世的線索。
之後不過三天,青年便進入了青銅門。
另外一回,青年毫無預兆地突兀說,要出門一趟,接下來便是長達數月的天授狀態。
而這一次——
在張從宣眼中,自家學生隻是呆了一刹,下一刻霍然起身,徑直衝了過來。
眨了下眼,他欣然準備相接。
在對方成年後,這種少年時的雀躍情態已經極少再出現了,如今乍一再見,不免令人有點懷念。
然而……
“噗通”一聲,在隻剩一步的時候,張海客重重跪倒在地。
青年頓時愕然,下意識就要彎腰扶他。
張海客乘隙而入,抬手緊緊環住了青年腰身,以作桎梏阻攔的同時,在對方反應之前,他順勢將大半身體壓在了青年放鬆的雙腿之上,斜倚壓製。
完成這一係列動作,這才鬆了口氣,抬眼相顧。
“我不想聽,”他認真說,“老師哪裡都不要去。”
被撲回椅子上,張從宣俯視著他堅定臉龐,一陣頭疼。
這場景,有一點點既視感啊。
不過與大號的普通武力值不同,這點壓製的力度,現在對他來說就跟被貓貓狗狗抱腿似的,甩開不難,主要是表達出一個阻攔意圖。
想一想,對方的緊張好像是從預言開始的。
所以說,是又把這當成了天授?
問題在於,這反應太激烈了點。
那一聲悶響,他光聽著都覺得膝蓋幻痛了。
坐直了些,青年好聲好氣地勸:“先起來說話……”
“我不起!”張海客姿態強硬,固執不動。
收緊手臂,他埋下頭,微啞的嗓音裡卻滿是軟弱懇求:“您不要走,好不好?”
如此軟硬兼施的挽留,看得張從宣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不走,阿客。”
經常被對方親昵又自然的行為迷惑,一下都有點想不起來,這其實是個封建腦袋來著。
既然這個控製姿態能讓對方安心一點,他沒再動作,乾脆後靠向椅背,完全放鬆身體,以此作為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