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進入雪原,人跡罕見的地方,野獸便格外凶猛而具備攻擊性。
他們剛進入這個山穀,就遇到了狼群。
說出這話的時候,一群人正四散在篝火邊。
張海樓和張海俠在處理狼屍。
時下正是十二月,這邊海拔又高,一路以來溫度持續下降,這些送上門來的野狼皮毛,很適合用來給他們添置些禦寒之物。
張白山年紀雖小,也沒歇著。
在方才的襲擊裡,被師兄們送了好幾隻壯年狼作為近身搏鬥練手對象,他此刻雖然疲累,還是拖著身體努力四下撿拾柴火來。
而方才在應對狼群戰鬥中出力最多的兩人,此刻正在火堆旁排排坐。
火上燒著水,張起靈把一些乾肉塊切碎,準備一會丟進去,這會正摸出了一塊乾薑。
唯一什麼都不做乾坐著的,隻剩下張從宣自己。
但所有人對此一點意見都沒有。
不僅如此,眼見熱水燒開,張起靈率先灌好水囊後,第一個塞入了對方手裡;張海俠處理好第一張狼皮後,直接丟給張海樓讓帶過去給人披上;就連年紀最小的張白山,都時不時抱著新撿到的柴火跑回來,主動將火堆燒得更旺。
喝著熱水、裹著毛毯、愜意烤著火閒坐。
享受著如此特權,張從宣卻根本也笑不出來——
不就是剛剛見到狼群數量有點多,學生們應付起來有點棘手,於是果斷衝上去實行了下斬首戰術麼?
效果不是挺好。
這贏都贏了,怎麼還事後清算呢!
心裡如此吐槽著,他動了動被火烤得發燙的膝腿,抖抖肩膀,想把加了狼皮的鬥篷敞開點透透氣。
正在旁邊切薑片的張起靈,活跟腦後長了眼睛似的。
青年剛一動作,鬥篷滑落些許的瞬間,他便迅疾伸手將其撈了回來。
甚至拽著兩邊,給人捂得更嚴實了些。
完成後,又委婉投來不讚同的目光:“老師,小心著涼。”
張從宣:“……”
好好好,來這套是吧。
但不得不說,要是學生們直接規勸,他說不定就理直氣壯反駁回去了。
眼下這樣,沒一個人對他剛剛的獨狼行為議論是非,隻是不約而同包攬了所有事情,隻默不作聲地用行為表達關心,反倒是讓青年當真不自在起來。
饒是如此,認錯是不可能認錯的。
作為最高戰力,又是前輩師長,關鍵時刻自己坐後麵袖手旁觀,看學生們衝殺在前打生打死,那像話嗎?
因此,張從宣輕輕咳嗽一聲,乾脆跳過了這話題。
交流一下之後目標和相關訊息,總沒問題吧。
而聽到這個事關自身的問題之後,張起靈也的確認真思考了一下,誠實回答:“不記得了。”
這並不出乎意料。
他被抱回張家的時候,年紀實在太小,能勉強記得自己小名,已經算是天生早慧的表現了。
“你母親的名字,應是叫做白瑪,”張從宣歎一口氣,“不過,我所知道的也隻有這一件事。”
按理說,西部檔案館會儲存一些族長留下的記錄。
但據大號從後來的小官那裡聽說,關於這段族長身世的秘辛,當年並未訴諸紙麵。
畢竟說到小官的身世,就不得不牽扯到曾經的聖嬰身份。
即使這些年新族長上位,當年事件被刻意衝淡影響,再加時間自然流逝已漸漸不被明麵提起,但當年人物大多都還活著,這事也沒法大張旗鼓地宣揚辯解。
算是曆史遺留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