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有因,名正言順,張從宣覺得對方沒有理由拒絕。
作為隊伍領袖,減少傷亡是最基礎的考慮。
另一方麵,小官除了曾經的那次叛逆,基本上沒有讓他為難過,說是有求必應也沒什麼不對。
於情於理,青年不覺得自己會被拒絕。
他等待著回答。
但張起靈隻是看著他,搖了搖頭。
“蛇群畢竟性情莫測,不應偏重依賴。”
“您可以讓它們探路,交給我,我們,”他目光沉著,“我會把陳皮帶回來。”
張從宣擰了下眉。
“如果你們也出事了呢?”他當即反問。
“我當然不想你們冒險,有更好更安全的辦法,為什麼不用?”
青年的神情,仿佛當真疑惑不解。
被他注視著的張起靈,卻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仿佛要以此將胸腔中沸騰的情緒強壓下去。
開口時,聲線仍低沉幾分。
“更好的辦法,”他緩緩念著這幾個字,清雋的眉眼仿佛浸染了幾縷陰霾,“老師所言,是指放血用印嗎?”
張從宣挑眉看他。
不然呢?
流幾滴血就能解鎖關鍵道具,經典套路,自己賺大了好吧。再說了,張家人放血辟邪驅蟲難道不是家傳手藝,這有什麼好稀奇。
麵對麵的距離,張起靈默不作聲,冷不丁抬手。
扣住了青年的衣襟。
最近幾天都是在營地休息,張從宣本來就穿的輕薄,外套都是醒來後隨手披上的。
此時被扯住,外套頓時散開。
身高相近的情況,這姿態牽製意味太重,他不由自主被拽的前傾幾分。
一時莫名其妙。
條件反射攥住對方,青年蹙眉就要把人扯開。
但在此之前,張起靈率先將目光低了下去,虛點了點,並出聲提醒道:“印記。”
張從宣一頓。
下意識停住動作,循聲望去,就見到自己胸口左側被扯得整個露出的天命印記,青黑色的四個字一如既往顯眼。
這不是挺正常麼,有什麼問題?
察覺這份不自覺的疑惑,張起靈頓了頓,隻得說的更明確了些:“邊緣,上次您昏迷之後,我和張海俠發現,印記範圍有些微的擴張現象。”
青年聞聲,仔細辨認。
確實有一點很細微的變動吧,按圖索驥都很難看出來的那種。
張從宣想起麵板狀態裡的“玉質化2”。
係統說明很簡單。
【印記恒定,此外,你並未察覺異常。】
他心說,難不成等進度百分百了,這玩意會長得渾身都是嗎……但把天命印記完全激活個五十次,居然還通不了關,那自己得是多菜啊?
這必不可能發生!
見青年唇線抿直,似乎對此發現心情不高,張起靈不覺放輕了聲音。
“……這不是好事,對嗎?”
“算不上。”
張從宣回過神,跟他解釋:“也就是這玩意變得固定了點,不影響什麼。”
張起靈瞳孔一顫,下意識喃喃。
“固定?”
“嗯。”順著鬆懈的力道,張從宣推開衣襟上那隻手,自己整理了下被扯皺的背心,攏了攏外套,很快把話題拉回原處。
“好了,小官,這個暫且不提,你把蟒頭玉印放哪了?救人要緊,先給我。”
他沒忘記,陳皮還等著救援呢。
迎著青年理所當然索要的姿態,張起靈胸口窒悶,指節不覺攥緊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