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
在這方麵吃過虧,張從宣瞄了眼他,心下狐疑,並沒有依言站起。
揚手甩出刀片的同時,人已經側身滾離原位。
“砰”的巨響驟然炸開——
子彈落了個空,在地麵擦著火星彈開。
但躲開這槍的青年,動作到半途,已經察覺異常。
伴隨體位突然改變、血液加速流動而來的,是一陣突如其來的暈眩感。恍惚之中,他眼前霎時浮現許多光怪陸離的畫麵。
張從宣心下一驚。
匆匆撐地穩住自己,他用力喘了幾口氣,以平穩忽然急促的心跳。
餘光裡,張世不知何時離開原本位置。
失去他身體的遮掩,牆壁上那支探出十公分左右,正往外無聲無息散發淡色白霧的管道口,頓時顯露出來。
張從宣霍然明白了。
“毒氣?”
但對方明明也在這個房間……
晃了晃頭,青年平複著呼吸,冷眼看對方幾步走到近前。
冷硬的槍口挑開他衣領。
確認了青年左側胸膛上,那枚青黑色天命印記的真切存在,姬世滿意頷首。
“——隻是麻醉劑。”
欣賞著青年腿軟般無力站起的姿態,他這才輕描淡寫吐露緣由。
“不過,這是以前針對老師體質、特意研發的特型藥。否則僅憑霍玲,怎麼能順利將老師帶到這裡?”
他很是坦然地攤手。
“……再者,以老師之武力高強,若無萬全布置,我怎麼會大意到放心同處一室?”
張從宣麵色微妙刹那。
的確,霍玲接近的時候和在路上,他都有過類似暈眩感,甚至短暫昏迷。
但這跟普通迷藥有什麼區彆?
之所以自己方才沒有察覺,是因為,進屋到現在也就有點頭暈反胃的輕微反應啊,頂多再加上手腳有點僵硬。
他還以為,那是被扛了一路沒活動的血液不通,正常發麻呢。
“……以前。”
若有所思地重複一遍這個詞,張從宣平淡挑眉:“看來你醒來後沒乾什麼好事?”
姬世對此欣然領受。
“十多年的時間,我們總歸還是做了一些事。”
說著,他手下猛地用力,槍身直接將青年外套拉鏈崩了開來。
循著記憶裡對方往昔的習慣,姬世俯下身,果然在青年腰間內袋裡,見到了枚一寸見方的蛇紋玉印。
探手捏住,他還未露出笑容,冷不丁三四枚刀片迎麵飛來。
男人下意識就要偏頭躲避。
下一刻,持槍的手腕一重,似要折斷般劇痛起來,讓他青筋暴起,再難把握。
姬世當機立斷。
在被迫放手前,他拚力就要扣下扳機。
餘光瞥到這個動作,張從宣驀地出拳砸在他小腹,趁對方吃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住掉落的手槍,順便抬腿將人踹出。
姬世死死抓著玉印,滾落在地。
攻守之勢仿佛刹那逆轉。
握著這支純黑漂亮的手槍,檢查了下保險,張從宣站起身,用它對準了地上的人。
“說說吧,你們搞出的那個玉人,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起來,他並沒有受到太多影響。
姬世笑容一滯。
他忍不住看了眼牆上,還在持續冒出白霧的氣道口,有些不敢相信。明明,方才這人看起來已經沒有威脅,怎麼會……
藥劑是最新調配的,不存在失效可能。
還是說,這次死而複生,讓對方身上一些東西發生了改變?
天命之人,到底是特殊的麼。
就像,十多年前,他反複試驗發現無法轉移和聯通那道天命之後,原本已經失望,覺得無法再從此人身上獲取什麼。然而,對方卻有如神助一般,在某天悄然消失在重重守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