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
側臉倏地潮潤一溫。
即使對方置之不理,張海客怎麼會放過這樣的天賜良機。
偷親一口之後,他埋頭在青年肩頸蹭了又蹭,含糊拖長了音調:“您就原諒我一次嘛~”
從體溫計上移開視線,張從宣盯著他看了幾秒,忽地開口。
“抬頭。”
意簡言賅,張海客此時本就虛心,當即依言而行。
然後,就被照臉拍了片冰上來。
瞬間的寒意,激得他不由自主渾身一抖。
不。
抬手摸了摸,張海客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應該是退燒貼。
他下意識仰頭看去,結果直直撞入了青年似笑非笑的視線之中。
“確定嗎。”張從宣偏頭看他,語氣微妙。
“以後不跟張啟山比了?”
“我當時全是胡說八道,”張海客義正詞嚴,“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這名字說起來多晦氣啊!”
“嗯,”張從宣若有所思,“那,小哥那部分也是胡說八道?”
張海客猝不及防卡了一秒。
“看來不是。”張從宣明白了。
“是!”張海客反應過來,心下大急,強壓酸澀匆匆辯解,“不對,不是,我當時沒想——”
冷不丁被扯住了臉頰。
“行了,你先閉嘴。”張從宣強行打斷。
張海客便噤了聲,隻用一雙眼委屈地望著人。
眉若橫峰,眸若秋波。
被他看得無奈,張從宣隻覺熟悉的心軟再度襲來,總算已經組織好言辭:“小哥,的確對我很重要。”
張海客忽然徹底安靜了下去。
“……我早年喪親,也沒什麼朋友,”他沒有看對方,將目光落在空處,聲線平平,“能成為聖嬰的老師,對我來說,算是後來所有事的起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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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是我見過最乖的孩子,他的性格,很難不討人喜歡。聖嬰沒有看起來那麼光鮮,我想,也許可以做些什麼……後來,沒想到就發生那樣的事……我總覺得是拖累了他,但是小哥比我想的還要成熟,他從來沒為此怪過我……”
張海客強勢拉過青年的手,緊緊握住,語氣分外堅定。
“那本來也不是您的錯!”
“……也許,”張從宣垂眸笑了一聲,沒有反駁,“總之,相依為命這些年,小哥早已經算是我唯一的親緣,沒法割舍……”
唯一,默念著這個詞,張海客隻覺整顆心都被醋泡酸了。
“我能理解。”他強顏歡笑。
又有些喪氣:“要是我能早些遇見您,就好了……”
故作大度的模樣,看得張從宣忍俊不禁。
“還是算了,我可沒有養成的怪癖。再說,誰知道那種情況下,你會不會長成更讓人頭疼的樣子?”
張海客不服氣。
隻是讓人頭疼嗎,明明也能讓人……
溫熱的一觸落在嘴角,他思緒忽然斷掉。
瞳孔怔怔定住。
好幾秒,張海客才忽然反應過來似的,猛然抬頭望去,難得發懵。
“您……”
“現在這樣就很好,”青年眨眼朝他笑了起來,眸光瑩亮,“你不覺得嗎?”
怎麼不覺得,張海客的嘴角已經止不住高高上揚。
用力點了下頭。
悸動難忍,他當場就想親回去的,隻是臨到跟前,鬼使神差冒出了一個問題。
“假如……”
脫口的瞬間,張海客便心生悔意,隻是迎著青年鼓勵似的頷首,這才硬著頭皮,艱難問了出來。
“……假如那時候,是小哥在,您也會允許嗎?”
張從宣實在沒忍住,當麵給了他一個白眼。
還是無語答了。
“首先你要知道,憑空假設沒有意義,現在在這的就是你張海客。其次,我覺得,小哥恐怕不會在看到我異常後,還大大咧咧去看蛇……”
那是自然,張海客心想,自己要是不特意去看蛇,怎麼能有機會……咳。
不過,已經足夠了。
現在不需要其他人的名字,他傾身靠前,徑直打斷了下麵的話。
氣息相融。
親昵的間隙,額心相抵,張海客有些低落:“我又仗著您的縱容強索過多,讓您為難了,是嗎?”
“為難算不上,”張從宣歎氣,“能直白些就更好了。”
掩飾得再好,難道還能一直藏下去?
直、白。
張海客喃喃著這個詞,忽然埋下頭,深深吸了口屬於青年的氣息,悶悶開口:“我儘量……”
溫寧的氣氛沒有持續太久。
幾分鐘的時間,張從宣動了動身子,忍不住出聲提醒:“起來吧,你還發燒呢。”
再這麼抱,就不對了。
“不要,”張海客不情不願地原地挪了一下,抬起臉,神情十分無辜,“我感覺好多了……本來也不是感冒。”
張從宣皺了皺眉,並不讚同。
“會更熱也說不定,”張海客若有所指,唇邊逐漸點亮了燦爛的笑意,目光熠熠,“再者,出點汗也不錯,對吧?”
一邊說,他已經身體力行,撒嬌般輕輕啄吻起來。
“我想……”
這當然不應該。
但是,張從宣望著他終於恢複了明媚的狡黠神采,恍惚中,竟也沒有脫口拒絕。
僅是如此,就能讓人安心下來的話,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他的原則,似乎並沒那麼不可動搖。
而既然得到默認,張海客自然再無收手的道理。
隻是這次,他時而忍不住出聲確認。
“這樣,不會讓您討厭對吧?”
“沒有。”
“……真好,隻有我才能見過您這種樣子,是不是?”
“對,隻有……你。”
張海客便心滿意足地靜默下去。
他一眨不眨盯著這雙神氣朦朧的漆黑眼眸,不肯錯過每一個動人的瞬間。眼睜睜看著其中霧氣愈發濃鬱,直至雨水彙集。
凝結,溢落,氤氳了原本清透的湖底。
將他的倒影變得模糊不清。
“……宣仔。”情不自禁的,張海客忽然如此喊了出來。
青年仍舊閉著眼。
隻是唇線微微牽動了一下:“嗯。”
那聲音仿若歎息,不比一片枯葉更重。可是對於此刻的張海客而言,隻覺整顆心都被莫大的難以形容的巨大情緒驟然壓覆,震動如雷。
連帶著肺腑內臟都一並灼烈燃燒而起,焚燒成灰,又輕飄飄揚起。
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脫口連喊了一聲又一聲,仿佛聽也聽不夠似的。
“宣仔!”
“宣仔。”
“宣仔~”
連續應了好幾遍,直到他真有點樂其不疲的趨勢,張從宣終於忍無可忍,狠狠斜了他一眼。
“閉嘴!”
張海客當然是要聽話的。
噤聲。
專注做事。
……
回去已經是兩天後。
當日晴空萬裡,一如張海客燦爛無霾的好心情。
揮彆樂不思蜀的千軍萬馬,張海客神采飛揚地護著人登機,落座的時候嘴裡還在惋惜:“其實,我還有好幾個地方想和您去的。”
“下次吧。”張從宣隨口應著。
“那就說好了,咱們以後多來幾次,我……”張海客還想說什麼,忽然失聲低頭看去。
青年的手,正輕輕搭住了他的指節。
儘管力道不大,還有些猶豫,甚至這都不算一個完整的交握,但其下意味,已經足以張海客瞳孔瞪圓了。
“咳。”
見他受了驚一般看個不停,張從宣有些尷尬地乾咳了一聲,將視線投向窗外:“雖然可能還是沒辦法很快接受……再多一點時間,我會儘量適應的……”
話音未落,張海客已是重重撲了過來。
“好啊。”他噙著笑,肩膀都憋得有點抖,尾音卻禁不住地輕快彈揚了起來。
“……我等著呢,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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