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池的殘念消散後,陸粥呆呆的在鎖龍淵坐了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外頭一群人焦急的等著。
“放開我,我要去找我師父。”
柳玉掙紮著想要進入鎖龍淵,被其他人給拉住了。
“鎖龍淵一旦進入,十死無生,”
“放屁,我師父不會有事。”
柳玉自從長大後,已經很少會說這般粗魯的話了,可是現在她神色暴怒,抬手就掀翻了那群拉著自己的海族。
“等等。”
有人聲音驚懼,顫抖著手指著前方緩緩走出的身影。
海底也有落日,陸粥緩緩的從那巨大的深淵中走了出來,身後是光線盛大的隕落,那淒涼涼如同鮮血般的黃昏落了下來,劃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師父。”柳玉喜極而泣的撲上去,聲音帶著幾分哽咽:“師父,你嚇死我了。”
陸粥像她還小的時候一樣,輕輕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對不起啊,讓我們的玉兒擔心了。”
此言一出,周圍的海族神色都有些異樣,還是頭一次見到師父向徒弟道歉的。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白卿爺爺回過神來,哈哈大笑起來,看向陸粥的眼神越發的滿意。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修為,居然能從鎖龍淵裡麵活著出來,怪不得自己的孫女死活要拜她為師。
“戰爭已經結束了,我讓人去處理後續的事,咱們該給卿卿慶祝化龍的事了。”
陸粥輕輕點她,深深看了一眼鎖龍淵的落日,便跟著轉頭離去。
這時候,柳玉才驚奇的問:“原來海底也有落日啊,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其實那不是落日,而是當初在戰場上戰死的金烏,自從鎖龍淵戰場被那個存在煉化以後,這隻金烏就每天清晨準時升起,傍晚的時候準時落下。”
海底,就隻有鎖龍淵才有落日。
“你們一直說的那位存在是誰啊?聽起來好厲害的樣子。”
“不可說,也不敢說。”
麵對柳玉困惑的眼神,他們伸手指了指上麵,無奈的笑著搖頭。
隻是那笑意,夾著幾分淒苦。
有些事真的不能說,說了天地會有感應,所以隻能用存在來代替。
白卿的化龍宴辦得很熱鬨,他們這一族已經是海底的第一大族了,很多海族都很樂意給麵子過來送禮。
陸粥心情不太好,就多喝了一些酒。
她靜默的聽著其他人的吹捧,回上兩句,便扯了個理由遠離了宴席。
看到她一個人,白卿爺爺走了過來。
他忽然聊起自己小時候的事,也聊起了鎖龍淵的那場大戰。
“那時候我還很小,隻記得那場戰爭打了很久很久,整個海族死了三分之二,留下的那三分之一要麼是沒有了戰鬥力的老者,要麼是連發型都化不了的稚嫩孩童。”
他說:“我的父母,親人,叔叔伯伯,還有我們這一脈的老祖,也全死在了那場戰爭中,我記得過了很久,那海水都帶著淡淡的血腥味。”
“其實我很恨那位存在的。”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懷念和複雜,又將那些雜亂的念頭儘數散去。
小時候不懂事,隻恨那場戰爭讓自己失去了父母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