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張本就起床了。
第一件事就是去旁邊的房間看陸粥還活著沒,寬大溫暖的手搭在陸粥的額頭上,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
“退燒了啊。”
陸粥睜開眼,看了他一眼,又緩緩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這具身體太弱了。
好幾天沒吃過東西,又被扔在街上凍了很長時間。
渾渾噩噩地朝前走,最終暈倒在了張安勇家外麵。
張本去街上買了一些東西。
家裡麵很多東西都沒有,需要花錢去買。
張本這些年也存了不少錢,倒是不心疼花錢,大包小包提回家的時候,一群坐在外麵聊天的街坊鄰居紛紛瞪大了眼,一臉的羨慕。
“他是張老大家的吧?”
“昂,看著有些像,也不知道是啥時候回來的,他手裡麵提著的那些東西可要花不少錢吧。”
“可不嘛。”有人吐了一口瓜子皮,開口道:“他也老大不小的了,是時候該說個媳婦,有個人管著也好,免得花錢大手大腳的。”
在張本不知道的時候,已經有人開始操心起他的人生大事了。
張本回到家,就看陸粥起了。
“感覺怎麼樣了?”張本問。
“好多了,謝謝叔叔。”
陸粥聲音很沙啞,嘴皮乾得出血,隨手拿起木材扔進火裡,就眼巴巴的望著鍋裡的水。
張本聲音溫和:“我家裡麵沒有你適合的衣服,剛去外麵的時候買了幾件,你去試試合不合身,咱們再去醫院看一下。”
陸粥點點頭,拎著衣服去了房間。
是很厚的那種羽絨服,帽子還有一些軟乎的毛,陸粥換好衣服後慢慢走了出來。
“叔叔,我換好了。”
張本用水瓢給陸粥舀了一點熱水,回過頭去看了一眼,眼睛瞬間亮了亮。
人靠衣裝馬靠鞍。
這小女孩昨天撿回來的時候,也沒感覺多好看,這樣換了一身衣服下來,就顯得很可愛了,皮膚很白,眼睛很大。
“果然我眼光就是好。”張本齜著大牙樂。
“快來喝水,喝完以後咱們就走。”
陸粥聽話的走過去,捧著一碗熱水輕輕的放在嘴邊吹著。
張本問:“你叫什麼名字?”
陸粥在腦海中思索了一下。
她發現原主沒有大名,隻有小名。
那小名都是隨口喊的那種,什麼死丫頭類似的小名。
原主也沒熬過昨天,凍死在了雪地裡,所以從頭到尾,這小姑娘都沒有名字。
陸粥道:“我叫粥粥。”
“哪個粥?”張本下意識這樣問,忽然又意識到這隻是一個小孩子,還沒有到識字的年齡。
“和稀飯一個意思的那個粥。”陸粥喝了一口熱水,笑眯眯的拍了一下肚子:“就是吃飽飯,不用不挨餓的意思。”
張本又道:“那你爸爸媽媽呢?”
如果這個小孩是走丟的,他打算帶陸粥去公安局報警。
如果是被遺棄的,那也要辦其他手續。
“我沒有見過媽媽,爸爸跟著一個年輕的阿姨離開了,他們騙我說讓我在蛋糕店門口等他們,我等了很長很長時間,他們都沒回來。”
“我知道,他們不要我了。”
張本有些不太理解那做父母的人。
在他看來,粥粥很乖很懂禮貌,也不哭不鬨的。
說起話來邏輯也十分清楚,一看就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沒想到被人給遺棄了。
張本心中有些心疼,抬起手摸了摸陸粥的腦袋。
他忽然想起自己忘記買梳子了,索性就去隔壁鄰居借了把梳子,幫粥粥的紮了兩把頭。
將粥粥收拾妥當以後,張本就帶著陸粥去醫院打針。
“粥粥,要是疼的話你就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