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澄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哪裡都沒有他參與其中的餘地,無奈提筆畫畫。
還彆說這皇家莊園就是和普通莊園不一樣,就說那些長在地上的、種在花盆中的花,雖不至於全是稀有品種,但也價格不菲,樣樣美麗。
旁邊造型逼真的假山與翠綠的樹木相映成趣,下方的綠色映襯著五顏六色的鮮花。
沒有顏料,燕澄隻能粗略用毛筆勾勒美輪美奐的景色,但以他的畫技,隨意幾筆畫出的畫也彆有一番風味。
大致畫了幾筆,正想細細填補這幅畫的點點滴滴,花園中接二連三冒出驚訝之聲,一聲高過一聲。
花園內空間很大,原本大家站得很分散,就算有說話聲也不算很明顯,燕澄尚且能精心繪畫。
這下忽然吵起來,燕澄有被吵到,心說八卦人果然到處都有,聽到很多人都提到一個人,一邊想著楚王世子的事跡一邊抬頭望花園入口看。
楚王世子,亦是楚王獨子,生母早逝,長到三歲父親迎娶繼母。
四歲落水,差點身亡,五歲染疾,僥幸挺過去,六歲遇狼,脖子上留下三條疤,七歲被拐,僥幸逃脫,八歲去往舅家,在舅家長到十三歲。
十三上京,入上書房,聰慧敏銳,課業優秀,為人和善,溫文爾雅,友人無數。
腦子裡過了一遍有關楚王世子的事,現實中燕澄也看到了楚王世子本人,不由得扇了扇眼皮上的黑色蝶翼。
怎麼說呢,燕澄覺得這位楚王世子有點眼熟,又翻了一遍厚厚的記憶繪本,確認不是眼熟,而是真見過。
三年時間,這位楚王世子身高變化不少,但麵容卻沒太大變化,可以稱得上是等比例長大。
三年前在榆林府那座佛寺外,這位楚王世子站在金色的大殿門口往下看,他立在台階之上回頭仰望,他們皆看清了彼此的臉龐。
他原來是楚王世子。
見打頭進來的美少年從最左邊看是看,似是在找什麼人,燕澄甩了甩乾掉的毛筆,沒放在心上。
他雖憑著優秀的記憶記住了楚王世子,但人家可不一定記得他。
他又不是什麼名人,哪裡值得尊貴的楚王世子為他浪費腦容量。
現在想來,三年前那時候楚王世子會出現在榆林府大概是去接彼時在濟元寺當主持的慧能大師一道上京的。
世人皆說慧能大師是得道高人,能窺探古今、占卜凶吉、算人命運,七皇子久病不愈,太醫無法,景熙帝隻能將目光放在能人異士身上。
三年前聽聞濟元寺有慧能大師在,特命人接楚王世子時順道把慧能大師接到京城開元寺,反正慧能大師最初便是開元寺之人。
慧能大師上京後,景熙帝多次帶七皇子到開元寺與其探討佛法,然七皇子仍是體弱多病。
直到一年前薑神醫治好七皇子,景熙帝再沒帶七皇子去過開元寺,但京城百姓聽說七皇子向佛,私下經常去開元寺與慧能大師探討佛法。
燕澄坐在那裡想著事,不覺得楚王世子的到來和他有什麼關係,反正他待著的位置偏僻,楚王世子大概注意不到他這個小嘍囉。
燕澄有個不小心養成的習慣,說起來還和冷焱有點關係。
因為這些年冷焱總是和他形影不離,他又很信任冷焱,有冷焱在的時候總會給他滿滿的安全感,他想事的時候很容易放空大腦。
就像現在這樣,一個楚王世子的出現令他想了很多,從過去到現在,從消失到大事。
當一片陰影籠罩在身前的時候,燕澄正在想這段時間京城有關楚王世子的傳言。
京城百姓皆說景熙帝寵愛楚王世子遠勝親子,時常賜楚王世子,又經常和楚王世子一起吃飯,這是一般皇子皆沒有的待遇。
想到遠在西南邊境率大軍與南幽大軍打仗的楚王,他倒是覺得這一切都是做給楚王、做給天下人看的。
看,楚王在邊疆打仗,朕在京城照顧他的孩子,朕是個多麼多麼善良體貼的皇帝。
你們這些隻要好好為朕效力、朕就會優待你們的家人。
嘖——
當權者的權術手段。
跟太陽下永遠無法去除的黑暗一樣。
嗯?
眼前怎麼真的有點黑?
放空的大腦裡剛擠進去點彆的東西,飄散的視線剛剛聚攏,便見比他高半個頭多的少年困惑地看著他。
燕澄怔愣,茫然地聽著少年說著令他越來越茫然的話。
“七皇子怎麼比我們來得還早?之前不是說想多看些書,不想來參加這種無聊的宴會嗎?”
聲音溫和動聽,語氣滿是疑惑,像是真的很不解一個剛才還說不來的人怎麼轉頭就比他先到目的地了。
“真是殿下啊!殿下你騙我們,明明說了不來,結果自己偷偷先跑來了。”易歡上前看看,然後委屈道。
楚淩冬卻覺得哪裡不對,沒有說話,兀自打量眼前的“七皇子”。
“七皇子”臉色似乎太白了,身上竟然穿著他平日裡最不喜歡的豔色衣裳,再看桌麵上的畫,上麵寥寥幾筆畫出花園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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