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雪下得並不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宛如輕盈的羽毛,悠悠飄落。
當一行人抵達開元寺時,地上也僅僅積了一層薄薄的雪,宛如一層輕柔的白紗,淺淺地覆蓋著地麵。
馬車剛剛停下,曲望嶽便迫不及待地拉著曲望青歡快地轉圈去了。
燕澄和謝廣陵則在山道下方靜靜地等著他們。
謝廣陵過來的時候,正巧看到曲望嶽興衝衝地拽著一臉不情不願的曲望青匆匆離開,臉上滿是困惑之色。
“他們這是要去做什麼?咱們不是要上山嗎?”
這個對燕澄說的“咱們”,在冷焱聽來格外刺耳。
所以,他站在燕澄的旁邊,抱著劍,一臉淡漠地緊盯著謝廣陵,那眼神仿佛在說“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
若是旁人不經意間留意到他這個可怕的眼神,定然會內心忐忑不已,反複思索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然而,謝廣陵從之前的某次經曆便已經意識到冷焱對他頗有意見,態度極其不好。
甚至他覺得,如果他不是燕澄認可的人,冷焱極有可能會用那把燕澄費了很大力氣尋來的寶劍將他一劍捅死。
剛開始的時候,他確實十分忐忑,還曾以為冷焱對他態度不好是因為燕澄的授意。
後來,通過不斷地觀察、試探,以及最後的直球詢問,確定燕澄對他的態度未曾改變,依舊把他當成好兄弟。
當他滿心不安地問出:“澄弟,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容貌越發長開、顯得更加俊朗的少年先是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挑眉。
然後展顏笑道:“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如果真的討厭你了,就不會和你坐在這裡談笑風生了。”
也是。
一直以來,澄弟的喜惡表現得極為鮮明,喜歡便是喜歡,討厭便是討厭。
就像澄弟喜歡七皇子,便對七皇子關懷備至、十分上心;討厭九皇子,便對九皇子置之不理。
如果不是一向代表著澄弟的冷焱對他的態度相較之前變得冷漠了許多許多,他定然不會心生疑慮,懷疑澄弟對他產生了不滿。
謝廣陵直至現今也想不明白冷焱為何會突然間對他表露出厭惡之情。
在某個冷焱難得不在身旁的時候,謝廣陵終於問出了藏在心中長久以來的深深困惑。
“澄弟,我好像……不小心惹到了冷焱,可我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惹到了他。”
早已敏銳察覺到兩人之間那若隱若現的暗潮湧動,這位年僅十六歲的少年此刻也十分苦惱。
他長歎一口氣,滿臉皆是萬分無奈的神情。
“我也著實不知道你究竟是哪裡惹到了冷焱,我曾經問過他,他卻隻說突然看你不順眼,他肯定是在敷衍我,怎麼可能會是如此這般簡單的理由,真是可惡!”
少年唯有在親近之人的麵前,才會顯露出這樣氣鼓鼓卻又可愛非常的模樣,謝廣陵每次見到這一幕,內心都會感到無比的滿足。
這無疑說明,在少年的心中有著他謝廣陵的一席之地。
許久都搞不清楚冷焱為何會突然對他產生厭惡,謝廣陵也就漸漸地不再去思考這個令人倍感煩惱的問題。
隨著時間的緩緩流逝,他也漸漸地習慣了冷焱總是用那凶狠的目光緊緊地盯著他。
時間回到現在,謝廣陵無視那個不知道又在發什麼神經的黑衣男人。
聽燕澄說曲望嶽兩人要去查看查看山下有沒有曲望青心上人家的馬車。
謝廣陵說道:“這主意肯定是曲望嶽想出來的,曲望青斷不會做出這樣主動的事情。”
燕澄也深以為然,曲望青這個還未及弱冠之年的少年比他那個仿若大齡兒童的兄長要穩重守禮得多了。
在等待兩人回來的這段時間裡,謝廣陵跟燕澄分享起謝府的八卦之事。
“澄弟,我跟你講,我那對爹娘昨天給謝明允說了一門親事,今天我爹就請媒人去那姑娘家提親去了。”
“能夠讓你那對爹娘都感到滿意,想來那姑娘的家世定然不錯。”
“的確不錯,是宗室的姑娘,和曲望嶽是同一輩分的,真要論起來可以說是你的侄女。”
謝廣陵其實心裡頭挺不滿意的。
謝明允那個人表裡不一,最為擅長算計,背地裡什麼陰損的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倘若娶了一個好姑娘,豈不是白白耽誤了人家。
“宗室的哪家?”
“長興王家的嫡次女。”
一聽是長興王家的姑娘,燕澄的表情瞬間就變得古怪起來。
他揪了揪衣袖,眼神帶著詢問之意地看向冷焱,隻見冷焱的眉宇緊緊地皺了起來,對著他輕輕地點了點頭,燕澄的大腦瞬間空白了一瞬。
看到他們兩人之間的互動,謝廣陵滿心疑惑,滿頭問號:“怎麼了?長興王家的姑娘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噗~”
各種複雜的想法在燕澄的腦袋裡轉了一圈,燕澄回過神來之後,一下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謝廣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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