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黔打開臥室門後沒看見人影,倒是發現床上鼓了一個包。
他視線低垂著把拖鞋踢掉,踩著毛絨地毯無聲走到床前。沒急著說話,就默默的立在旁邊。
哭什麼,還不讓人說句話了。
等床上鼓起的那個包不再抽搐時鄭黔才掀開被子,讓裡麵哭的麵色漲紅的人透透氣。
“……”
唐黎的模樣狼狽極了。他微張著唇喘息,幾縷金發被淚打濕黏糊糊的貼在臉上。感到身上一輕的他奮力將臉埋進床單,把未流儘的淚藏了起來。
他已經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了,但還是哽的厲害:“你朋友走了嗎,怎麼上來的這麼快……”
鄭黔眸光縮了縮,上前一步要說什麼卻欲言又止。他心疼的把蜷縮成一團的人從床上撈起來,讓對方靠在自己懷裡。然後小幅度彎腰將被哭濕了一大片的床單撤下來。
他低頭吻了吻唐黎帶著瀲灩淚光的眼尾,服軟意味強烈。
這一吻,讓唐黎原本勉強止住的淚又啪嗒啪嗒的落下來了。
鄭黔後悔了,他不該問。與其置氣讓雙方都不舒服還不如裝作沒聽到的好。
不就是一個稱呼嗎,沒什麼大不了的。等下次那個電話再打來的時候他就躲到外麵去,聽不見,自然也不會難受了。
他來這兒是為了任務,任務結束他會去下一個世界,注定不能陪唐黎一輩子。他倆的情緣本就短暫,他希望自己能給唐黎留下好印象,讓這段將來會被埋進回憶裡的感情一直都是甜的。
“我去拿新床單。”鄭黔用指腹將唐黎臉上的殘淚一點點擦淨,安慰性的捏了捏他的腮幫。“彆哭了,我可沒想欺負你。隻是覺得自己無名無份的有點委屈。”
“……”唐黎在聽到“委屈”這兩個字後抿住嘴角。他不想讓小黔委屈,但是現在沒有辦法。他是一個需要人照顧的瞎子,沒辦法去保護鄭黔。
被那些人發現他們的真實關係後鄭黔會有麻煩的,他不能接受小黔因為他而被彆人欺負。
“如果你現在吻我一下,說不定那點委屈就被抵消了。”鄭黔用玩笑的口吻對他道。
“……小黔,”聲音沙啞幾近脫力的唐黎努力踮起腳尖,與鄭黔額頭抵額頭。
“我們睡覺吧。”
鄭黔聞言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知道,這裡的“睡覺”並非名詞,而是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動詞。
“…天還沒黑呢,我晚上來找你好不好?”他貼近唐黎耳邊,用隻有彼此間才能聽到的音量說。
“不好。”
一向羞澀的人此時竟拋去了矜持的外殼,變得火熱而大膽。唐黎乾燥的唇若有若無的觸上鄭黔的嘴角,“我現在就想,不要等到晚上。”
鄭黔見唐黎這樣他反而越來越慌,對方現在給他一種知道自己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上趕著獻身給補償的錯覺。
現在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唐黎在國外有個正宮,而他,鄭黔,是唐黎覺得無聊用來打發時間才找的小三……
很有可能,誰讓唐黎長了一張讓他很沒安全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