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喝到很晚才散場。
回來的路上鄭黔讓許嘉瑜把他放到了離家不遠的小道上。他晚上喝的不少腦袋有點發昏,想著騎車回去能吹吹風順便醒酒。
“到家記得給我發個消息,彆睡半道上啊。”
許嘉瑜半降車窗,看著那人瀟灑的背影囑咐道。
鄭黔沒回頭,隻是抬起胳膊擺了擺手。
晚上的風稱得上刺骨,寒意仿佛能透過皮膚滲進血肉裡。
鄭黔縮了縮脖子,把下巴縮進棉服豎領裡。露在外麵的鼻尖被風吹的通紅,眉眼慢慢的粘上了丁點兒白霜。
那原本就不怎麼細滑的手此時也被凍的又紅又糙,加上平常護理不當,皮膚表麵隱隱有了要皸裂的痕跡,有種即刻就要綻開的感覺。
草,早知道這麼冷他就不下車了。
他加快速度,一邊騙自己說不冷都是假象一邊被凍的瑟瑟發抖。
好不容易到了家門口。望過去隻見一扇漆黑的鐵門和一棟沒有開燈的房子後也沒那麼想進去了。
誰都有人疼,就他沒人疼。
不知道阿黎在那邊過的怎麼樣,受了委屈會不會哭鼻子啊。
去往荷蘭的機票他買過很多張,但一次都沒去成。因為他太清楚自己那德行了,又慫又沒出息。見著人後他肯定就挪不開眼舍不得走了。但留在那裡他什麼也做不了,隻會成了阿黎的負擔,給他製造數不清的麻煩。
鄭黔仰頭微張開唇,朝著滿是繁星的深黑天空吐出口白氣。
他打開柵欄門把車推進去,邁出的每一步都不輕鬆,微彎的腰身顯得他有些疲憊和頹廢。
鄭黔懶得進車庫了,就隨手把車子一停,上台階輸密碼開了門。
暖氣撲麵而來,他剛踏進裡麵。身體還沒有適應室溫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到了門上。後背砸的有些疼,鈍痛一陣一陣的來襲。
危機感炸破,他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就驀地緊繃到極點,抬起胳膊做出防衛姿態朝著眼前的黑暗一拳揮出去!
媽的,偷東西偷到他家來了!
他這一拳沒掄空,指節觸到了溫熱的皮膚。緊接著就響起一道隱忍的悶哼聲。
鄭黔一怔,硬生生的把揮出來的第二拳滯停在了半空中。他的心臟狂跳,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
愣了許久,帶著攻擊性的拳頭才慢慢收回垂在了身側。
寂靜溫暖的客廳沒有彆的聲響,高度緊張下的鄭黔隻能聽見自己又急又粗的呼吸聲。
“……”
“……”
這沉默好像沒有儘頭,隻等著有人來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