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一彆鄭黔一連多天都沒再見過唐黎。對方留下的東西隻有那套從乾洗店取回的西裝和轉到他賬戶的那兩萬塊錢。
那天送走唐黎回到家,進臥室整理床褥時瞥見了自己那孤零零躺在床上還被挪了位置的手機。
本以為對方是吃了醋要查他手機裡的聯係人及聊天記錄,但打開屏幕卻看到一條成功收款的消息。這才知道唐黎隻是掃了他的收款碼給他轉了筆錢。
給唐黎發消息問他什麼意思,對方就言簡意賅的回了三個字:辛苦費。
當時0211樂嗬完還不忘安慰心裡五味雜陳的宿主:“一次一萬,還不少呢。你也不算很差勁,城裡收入沒你高的小鴨子見了你得叫聲哥,沒準還得求你傳授傳授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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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八
入秋之後天氣轉涼速度很快,時不時降上一場雨。空氣裡的濕氣很重,仿佛能擰出水來。
今天這場雨仿佛沒有儘頭一般,從清晨開始就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臨近傍晚也絲毫沒有要停歇的跡象。
下班後的鄭黔打著傘拎著菜走在回家的路上,地麵濺起的積水打濕褲腳。他儘量避著水窪在擁擠的眾人間艱難穿梭,偏偏這時來了個電話。
懷著希冀騰出手拿出手機,卻失落的發現是個是陌生號碼。
尚未激起的欣喜被瞬間撲滅。鄭黔鬱悶的按下接聽鍵:“喂?”
聽那頭說完後他愣了片刻,盯著傘邊落下的一連串雨滴,繼而張口結舌,連僅要說的兩個字都吐不利索:“…什…什麼?”
晚上七點,雨仍在下。
透過雨幕望去,能看到家家戶戶亮著的朦朧燈光。關掉油煙機,炸醬麵的香味伴著從窗縫竄進來的水汽彌漫在廚房。
鄭黔把某位在學校裝病的同學帶回了家,他挑眉看著對麵吃麵吃的狼吞虎咽的小家夥。
“你不是生病了要去醫院掛點滴嗎,怎麼一遠離學校立馬就活蹦亂跳了?”
一段時間沒見,唐皓喆寸頭長的有些長了,看起來沒以前那麼精神。他邊吃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自己在學校住宿後的遭遇,腿邊的垃圾簍裡全是他的鼻涕紙。
“……自打住宿後我一天好日子都沒過過。…大早上五點多就起來跑操,我後邊的還是個蠢貨!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故意的,一直踩我腳後跟!而且到了飯點還得跑著去食堂,不然就得在打飯窗口排那比我命還長的隊!去的晚了排到最後隻能吃他們的剩菜底子……老師,你是不知道,…更可惡的是我那室友們都不洗腳!”
“一進宿舍就跟誰扔了毒氣彈似的,晚上宿管查寢都不願進來,就擱門外小窗看看……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吃不飽睡不好舍友也都是邋遢蛋!我要走讀,我不要住宿了!!”
鄭黔被他的高分貝震的撓了撓耳朵,給他續上杯果汁。“你得給你哥說啊,說不定你哥一心疼就同意了。”
“……我不敢。”唐皓喆埋頭嗦麵。
“你膽子那麼大,都敢騙老師說我是你二哥了,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嘛。我們那破學校學生請假必須讓家長來接,不然學校是不會準假的。我哥又百分百不會來接我,他隻會讓我去學校醫務室……我能聯係的人隻有你了,鄭老師。嘿嘿,我怕影響到你,專門卡著你下班的點讓班主任給你打的電話。”
鄭黔無奈的笑了下,“出來半天得耽誤多少課啊。”
“不耽誤不耽誤,晚自習不上課。”
“什麼時候返校?”
“……明天?”
“不行,今天晚上你就得走。明天我上班,沒時間送你。”
唐皓喆撇嘴,“你都替我決定好了還問我乾嘛。…算了,出來半天賺半天。”
“吃吧,吃飽了歇會兒就送你走。現在就在心裡祈禱你哥發現不了吧,不然咱們倆都得完蛋。”
“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會讓你擔責的。”唐皓喆拍著胸脯保證,保證到一半腦筋轉了個彎:
“……哎?按理說你和我哥交情不深,他就算知道我出校了也找不到你這裡啊。你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放心啦放心啦。”
“……”鄭黔連著眨了兩下眼睛,沉默的向後捋著額發不做回答,結束了這個話題。
“給你買的那一袋子零食你吃完飯肯定也就沒胃口吃了,裝書包帶學校裡去吧。對了,走之前我帶你去理個發。”
“好啊。一會兒我想先洗個澡,身上都臭了……”
“這兒沒你的衣服。”
“沒事沒事,我今天出校前特意換了乾淨的衣服。”
“隨你吧。”鄭黔歎了聲氣,去衛生間給他打開了熱水器。
飯後唐皓喆美滋滋的去洗澡了。
鄭黔收拾殘局,刷碗刷到一半口袋裡的手機突然蹦出一道專屬消息提示音。
他眼睛倏的亮起,放下洗碗布隨意把沾在手上的水在圍裙上蹭了兩下才伸進褲兜把手機掏了出來。
失聯幾天的人終於來了消息,問他今晚有沒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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