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不互相占個便宜,實在說不過去。
喬喬由著年輕力壯的丈夫將她抱起,進了內室;方才還一本正經說她占他便宜的男人,一進內室,倏然就變成了狼。
還是一頭不知饜足的狼。
事後,喬喬喘著氣伏在男人身上,謝珩輕拍著她的後背,道:“姑母那般說你,委屈嗎?”
喬喬搖搖頭,“不是什麼人都能讓我委屈。”
謝珩俊眉一挑,對她的話頗感意外。
喬喬就反問:“那你覺得,這事裡,我有錯嗎?”
謝珩:“祖母和母親都有言在先,不需你和大嫂侍奉,你不過聽話照做,何錯之有?”
喬喬忽然覺得和他說話,就像夫子和學生對話那樣無趣。
婆母有言在先的時候,不需侍奉可以;言外之意,平時的時候得好好孝敬伺候唄。
喬喬出身世家,知道這裡頭的規矩,也知道做了人媳婦,晨昏定省、伺候婆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可她心裡就是彆不過那股勁。
說她矯情也好,說她嬌氣也罷;
反正她不喜歡,能躲就躲。
哪怕裴氏隻是客氣兩句讓她不必侍奉,她也會當做聽不懂話外音一樣,即刻行禮告退、轉身走人。
但就剛才的幾句話,喬喬深刻意識到,謝珩是推崇三綱五常的那些規矩倫理的,兒媳婦侍奉婆婆,在他眼裡是應該的;隻怕若是婆婆有心無心的為難她兩句,他也會覺得無關緊要。
今日是姑母刁難她,他能在大哥的提醒下,來所謂的“安慰”她;
而日後呢,如果有一天,刁難她的人成了婆婆裴氏,謝珩還會維護她嗎?還會站在她這邊嗎?
好像是不會的。
不是好像,聽他的語氣,看他的品行,是肯定不會的。
她忽然覺得喉間有些發堵,連著眼眶也微微酸澀。
喬喬不願讓他瞧見自己這樣,索性翻過身背對著他。
帳子裡光線昏暗,隻要不正麵相對,他應當看不真切她的神情。
她輕輕地深呼吸了幾次,將心間溢起的那抹酸澀壓了下去。
怎麼回事,這才幾日,她怎就得隴望蜀起來了。
喬喬閉著眼睛,一次又一次的告訴自己;
莫要指望、莫要期望。
無欲則剛,無欲則剛!
……
謝珩不知發生了什麼,他就是忽然感覺到懷裡的妻子翻了個身,離自己遠了一些。
下意識的,他伸出手臂將人又撈了回來,讓她的後背緊緊貼在他身前。
“怎麼了?”他努力放輕自己的聲音問道。
喬喬已然調整好了情緒,“沒事啊,為什麼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