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中吳敵和曼靈依舊在快速逃竄。
吳敵拔掉手臂上的一根箭矢，麵色有些蒼白，他鼻子動了動，隨後麵色微變。
一股木葉燒焦味湧入他的鼻腔。
“他們燒山了！”
曼靈算了算時間：
“血祭是我們世界進階的一大檻，進階時間很難定。”
“但拖延了這麼久，你也算儘力了。”
她深吸一口氣：
“解夢吧。”
“你現在要想的是如何打通兩處空間。”
吳敵聽著林中開始出現的劈啪燒響：
“定神宗宗主之劍，魂劍相連。”
“我知道你和玄空一樣，有奇特的空間神通，壁畫魔窟裡你入玄空之身，也算是這定神宗宗主。”
他看著曼靈的眼睛：
“可以將這把劍給你！當下一任宗主。”
曼靈聞言卻連忙擺手：
“不不不，我還得回去，我還有很多事，可不願留在這裡。”
吳敵卻是搖了搖頭：
“不是給你，而是給你靈魂中的玄空。”
“況且若是成了，你想留在這裡，也沒資格。”
曼靈微楞，有些不明白他後半句什麼意思，微微搖晃了下腦袋：
“你想怎麼做？”
吳敵看了眼手中這普通的鐵劍：
“我讓它認主你，然後將你踢出夢境。”
“劍在這個世界，而你的魂回去了。”
“這樣你就能清楚的感知到劍到底在什麼地方了，蜃魔隻是錯亂了空間，兩者不會太遠。”
曼靈目光顫動的看著吳敵：
“你，什麼意思？”
之前吳敵歃血宣誓的場景還曆曆在目，他在定神宗的日子不短，很清楚這劍換主意味著什麼。
吳敵無所謂的點了點頭：
“幻龍，無法直接創造生命，所以複活那些人，必須要有靈魂。”
“我早就死了，這不過是殘魂罷了，融合吳仙的殘魂。”
“隻不過吳仙意識已經沒了，我占據了主導。”
他摸了摸自己眼皮，在曼靈錯愕的眼神中，看見吳敵眼睛下一片金黃。
這金黃和她此時靈魂內的玄空一般無二。
“成功了，我就會變成那個失去意識的吳仙。”
“所以也就結束了，我遵守了我的誓言！劍折不負蒼生，陣破不離山門，道隕不墮幽冥。”
曼靈張了張嘴，一時間思緒有些混亂，可隨後卻神情為之一震。
真正的吳敵已經在輪回棺內死了，而眼前的這個吳敵是《分魂補命大法》失敗的產物。
從靈魂層麵來說，他是吳敵也是吳仙，同她和玄空一樣，她是玄空也是曼靈。
夢裡那個和楊千上山的吳敵隻是夢，沒有魂。
隻有吳迪進了魔窟，他才有魂。
她隻是利用這樣一個BUG，強行進入本應該是夢的吳敵體內。
現在的這個人，既是吳仙也是吳敵。
周圍傳來了熱浪，已經能看見大片的火焰和煙霧向他們燒來，曼靈用力眨了眨眼睛：
“等等，你讓我捋一捋。”
她揉了揉太陽穴：
“你不是吳敵，也不是吳仙，你是那個使用《分魂補命大法》出現的人，叫吳迪。”
“幻龍隻能從夢中複活那些有靈魂的人！”
“而吳敵沒有靈魂，吳仙的靈魂變成了吳迪。”
她抬起頭，咽了口口水：
“夢和現實要轉過來。”
“所以你會回魔窟內吳仙身上。”
吳敵笑了笑：
“我說過，我早就死了。”
曼靈拳頭微微捏緊，歎氣一聲，有些難以理解：
“話說你都死了，讓他們活，有意義嗎？”
吳敵索性盤膝在這林子內：
“一人死，換全宗活，這還沒意義嗎？”
曼靈不以為意：
“我死了，其他人死活關我屁事。”
吳敵笑了笑，抬頭看了眼天空：
“我出生微末，母親本是一家富商府上丫鬟，意外懷了主家的種，被府上主婦打罵扔出了門。”
“她乞討存活，生下了我，又嫁了個農戶，農戶多了個任人打罵的老婆，還多了個苦力。”
他自嘲的搖了搖頭：
“村裡人都罵我野種，我的前半生沒什麼好事，回憶起來，不是鑽褲襠，就是被推下河，他們用尿和的泥巴扔我母親。”
“我和他們打，但打不過他們。”
“我母親人真的很好，那個農戶怎麼打她她都不吱聲，一身傷還要給他洗腳洗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