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十三年春,七星連環案剛破不久。
淩晨時分,沈明軒正在濟世堂整理醫案,突然聽到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大人!出事了!"是錦衣衛小旗官李慶的聲音。
打開門,隻見李慶神色慌張:"杜仵作被殺了!就在驗屍房裡!"
沈明軒心中一驚。杜仵作是京城最資深的仵作,跟他打過幾次交道,為人謹慎細致。前幾天還一起驗過錢家的屍體。
"詳細說說。"沈明軒一邊更衣一邊問。
"今晚杜仵作說要重查錢家的屍體,說發現了新線索。結果"李慶咽了口唾沫,"早上去換班的同僚發現他死在驗屍房,死狀極慘!"
思雨聽到動靜也出來了:"父親,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沈明軒斷然拒絕,"這次不同以往。對方敢對仵作下手,說明案情有變。你留在家裡,讓張若蘭派人保護你。"
到達驗屍房時,天還沒亮。院子裡燃著鬆油火把,照得周圍一片通明。幾個衙役正在門口說話,看到沈明軒急忙行禮。
"現場可有人動過?"
"回大人,屬下們都知道規矩,一切都保持原狀。"
推開驗屍房的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撲麵而來。杜仵作的屍體正麵朝下倒在驗屍台旁,周圍散落著各種驗屍工具。最顯眼的是牆上用血寫的一行大字:
"多管閒事者,死!"
沈明軒蹲下仔細檢查屍體。杜仵作的後腦有一處重擊傷,但致命傷卻在胸口,一道銳器穿心而過。
"奇怪"沈明軒皺眉,"為什麼要用兩種不同的殺人手法?"
"這裡,"沈明軒指著杜仵作的右手,"有防衛傷。說明他清醒時曾與凶手搏鬥。但這個角度"
他站起身,在驗屍房內走了一圈:"凶手應該是從後門進來的。先以鈍器擊打後腦,再用利器穿心。兩次攻擊之間,大約有盞茶時間。"
"為什麼這麼說?"李慶好奇地問。
"你看血跡的乾濕程度。"沈明軒指著地上的血跡,"後腦傷造成的血跡已經半乾,而胸口傷的血跡還很新。說明凶手並非一次性完成行凶。"
這時,一個衙役匆匆跑來:"大人,在杜仵作家裡發現了這個!"
那是一本驗屍筆記,最後一頁還未完成,墨跡未乾。上麵潦草地寫著:
"錢家案疑點:
一、屍體排列非自然死亡姿勢,必有人為擺布
二、燭油凝固過程異常,或涉特殊藥物
三、關於鏡麵反光"
後麵的字跡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