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裕塵是被空氣裡的臭味臭醒的，發酵的排泄物夾雜著血腥氣迫使他睜開眼睛，而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牢籠，一盞破爛閃爍的燈泡是這個牢籠唯一的光。
牢籠不是很大，但是裡麵卻擠著十多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孩，有些蜷縮在一起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他。
有些，則是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
“喂。”一個灰撲撲的小男孩咽了咽口水，朝覃裕塵扔了一塊小石頭，砸在覃裕塵的胳膊上。
覃裕塵疼的撕了一聲，伸手握住被打疼的地方。
“你從哪裡來的？”
覃裕塵抬頭看向扔石頭的那個小男孩，隻見他惡劣的笑笑，又朝自己扔了一個東西。
隻是這次不再是石頭，而是發黑的，帶著臭味的，不知道是誰的排泄物，正正的砸在了他的褲腿上。
覃裕塵一瞬間就愣住了。
這次蜷縮在一起的小孩們都發出了低低的笑聲，有幾個坐在小男孩身邊的聲音逐漸放大，直到最後站起身，指著覃裕塵大笑道:
“哈哈哈哈你們看他，好臟好臟，和我們一樣啦！”
“好臟好臟，他也好臟呀。”
“哈哈哈哈我聽外麵的人說，下次他就要被抓去打針啦，輪不到我們，下次輪不到我們啦！”
“輪不到我們！”
“……”
聽到這些話的覃裕塵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們，下意識的想要拍掉身上的臟汙，又實在下不了手去觸碰。
這是媽媽給我的！
耳邊回蕩著陣陣嘲笑聲，始作俑者在他的視線裡惡劣嘲笑越來越大，又捏起手邊的東西朝他砸來:“瞪什麼瞪，砸的就是你！”
這次覃裕塵沒有坐著沒動，他往旁邊一閃，抓起手邊的石頭朝那人砸了過去，在他們的大罵聲中衝了出去，和那個小男孩扭打起來。
叫罵聲更大了，隨著叫罵的聲音還有砸下來的拳頭和腳，覃裕塵和小男孩幾乎被其他的小孩子包裹在了最中間。
“打他！打他。”
“快打死他！”
“哈哈哈哈踢死他踢死他。”
“活該！哈哈哈哈哈。”
“放開我！快放開我！”
覃裕塵揪著男孩的頭發死死咬住牙齒，他咽下嘴裡的悶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做夢！”
這場鬨劇持續了幾分鐘，最後平息鬨劇的是一聲巨響，哐當一聲傳遍了整個牢籠，嚇得那些小孩又蜷縮在了一起:
“乾什麼？！吵什麼吵？是不是不想活了？！”
“救我！哥哥快救我！！”
覃裕塵可沒管其他人，他依舊騎在男孩身上，死死的拽著他的頭發，任由著男孩對他拳打腳踢。
“放開！放開他！”
鐵鏈叮叮當當的落在地上，是牢籠打開的聲音。
覃裕塵被趕上前來的男人一腳踹開，背部狠狠砸向牆壁，這次他終於忍不住了，弓著腰抱住自己猛烈咳嗽起來。
“哥哥！”男孩哭著抱住了男人的腿，指著覃裕塵還想張口告狀，卻被男人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