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曉嵐沒想到林玉突然會問起這個人,微微一頓,反問道:“你為何忽然問起此人?”
林玉知道紀曉嵐不會輕易回答,但他並不著急,微一躬身笑道:“實不相瞞,晚輩最近得了一幅絕世佳作,想請吳道前輩鑒賞,不知是否有此榮幸。若能一睹其真麵目,能否指點一二,晚輩當是感激不儘。”
紀曉嵐沉吟片刻,終是向林衝使了個眼色道:“你去吩咐人,為林公子準備紙筆。”
林衝點了點頭應了,轉身吩咐下人。
同時,他心中不禁暗自嗤之以鼻,心想一個整日無所事事的紈絝子弟,如何可能真的見過什麼絕世佳作?
就算碰巧看過,要他臨摹出來也斷然是辦不到的。
不過可能是忌諱他家勢力,林衝還是讓人備來了紙筆。
他打算看看這個紈絝子弟能畫出什麼個東西來,如果出了洋相,以便他拿來警示其他學生。
林玉看在眼裡,嘴角微微一笑。他明白林衝誤會了自己,但他不以為意。
林衝如此想也是人之常情,自己這些年來偽裝得太好,騙過所有人也不足為奇。
過了片刻,林衝慢吞吞地回來了,連看都不看林玉一眼,就隨意把紙筆放在桌上,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林公子請吧。”
林玉微微頷首說:“待會還請各位多多指教。”
他拿起筆,心中不禁想起自己前世的畫功。
當年的他畫藝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天下無出其右者。
雖許多年未曾下筆,但如今的他修為已遠超過前世。憑借現在的領悟,他的畫作定達到通天徹地的層次。
可林玉又有些躊躇——他要不要留下不該屬於這個時代的絕世之作?他的畫如果太出神入化,勢必引人側目,那就與他低調隱匿的目的相違背了。
林玉權衡再三,還是決定隻表現出略高於這世界程度的畫工,不要展現出前世的見地,免得引人猜疑。
見林玉站在桌前許久不動筆,林衝譏笑道:“王公子是想不起如何下筆了?要不回去好好打打草稿吧。”
林玉聞言,心中一凜。
方才在林衝的問話,倒是點醒了他。他既要拯救父親,又要重建逍遙門,就不能再做旁觀的神靈。
既然回到人世,他就要放開手腳,不再有任何顧慮。
“好!”
林玉在心中低喝一聲,整個人頓時卸下所有重擔,化為最純淨自在的狀態。
他體內的氣機感受到他的決心,也歡欣鼓舞起來,從毛孔透出與大自然親密交流。
林玉準備提筆揮灑,心無旁騖。他要讓內心的絕景儘情傾瀉而出,不再摻雜絲毫雜念。縱情醉心於創作,才是畫家的天然本能。
這一刻,林玉隻為心之所向,技隨心轉。他要在這幅畫中注入真我的靈魂,讓創作成為自身的最純粹表達。
……
而就在林玉提筆接觸紙麵的刹那,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獨特的氣質,平和、恬淡而又包容萬物。
他的眼中透著清澈見底的深邃,能讓人心靈得到撫慰。麵上不複世俗的喜怒哀樂,隻餘一片淡然。
劍眉溫和飛揚,鼻梁挺拔,嘴角含笑,與其俊美的麵容交相輝映,使他看起來不凡而卓絕。
紀曉嵐眼中震驚地看著林玉與從前判若兩人,一切都那麼陌生,卻又似曾相識。他不再是從前的紈絝子弟,而是超脫塵世的隱者。
此時,林玉心神融入天地,提筆揮灑。隻見半幅山水在他如水的筆法下躍然紙上,氣韻生動,細節精妙。
此時,紀曉嵐已經看得目不轉睛了,他終於是明白這畫功已非常人可及,不是尋常子弟能達到的。
林玉方才的氣質變化也印證了自己的猜想——他絕非等閒之輩!
林衝等人也都驚異地凝視著林玉。他們從未想到這個紈絝公子還隱藏了如此驚人的畫技,刹那間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林玉看了紀曉嵐一眼,說道:“先生,實在抱歉,晚輩後半幅畫尚未完成。隻記得曾見過一幅極相似的作品,若能再睹一眼,定能補完全篇。隻可惜現今隻能呈上半成品,還望諒解。”
紀曉嵐看著畫中半幅山水,隻覺一股浩然氣勢撲麵而來。山川雄渾壯闊,瀑布激蕩動人,仿佛身臨其境。
突然他好絕自己如履薄冰,又如身臨百尺深淵,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但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痛楚。就像親人在眼前墮崖,自己在一旁卻無能為力。
紀曉嵐的心頭驀地湧上無邊悲傷,幾欲落淚。這種難以言表的感觸,亦是畫中氣勢所致。
林衝等人也都是目不轉睛,心潮澎湃。他們從未想過,這個毫不起眼的紈絝子弟,竟能發揮出如此深厚的畫功。這不禁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林玉的一舉一動無不透著超凡氣度,已然證實了自己的與眾不同。
許久,林玉問道:“不知先生看了在下這半成之作,可有什麼高見?”
紀曉嵐長出一口氣,也不再藏拙,擺開了說道:“你且將畫作暫置於此,隨後我去尋得吳道前來。明日你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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