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場上所有人雙眼都一眨不眨地看著李柏,等著他接下來的回答。
現在,李柏知道,是該向眾人解釋一下了。
隻是還未等他開口,但見馬車上簾門一開,在丫環的攙扶下,翠衫女子盈盈地從馬車上下來。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剛才李少俠那樣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是嗎?李少俠!”
輕柔的聲音傳來,刹那間,現場顯得凝重的氣氛頓時為之一緩。
李柏默然點頭,隱然間,眼中晃過一絲莫名的激動和感激。
頓了一下,李柏環視眾人,這才徐徐說道:“相信剛才的情形大家也都看到了,一個看上去如此平凡的人,身上沒有絲毫真氣流動的跡象,可卻能夠從容間,避過我們師門絕學‘絕殺劍’,這樣的人物,他還會是一個平凡的人物嗎?”
眾人默然無語!
頓了一下,李柏繼續道。
“曾經聽師父說過,當一個人的武功練到極致的時候,在他的身上反而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武人的氣息,那就是所謂的返璞歸真了。”
“不對呀,大師兄,那人的年紀如此之輕,又怎麼可能有那樣高深的武學修為呢,聽師父說,那可是需要時間累積的呀?”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有什麼奇怪的?況且,剛才的事你們也都看見了,難道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李柏道:“本來我也並不確定,剛才那男子有如此高深的武學修為,所以才將白龍駒讓予他,可有誰能夠想像得到,如此性烈的白龍駒竟就這樣讓人給馴服了去,說起來也算是我的報應啊!”
看得出,失馬之後,李柏的心情的確顯得有些沮喪。
環視眾人,李柏輕歎一聲又道:“不管如何,也不管那人的武學修為是否真的如我所猜的那般高深莫測,既然那人不似我們的敵人,我們便沒有必要多樹仇敵,我這樣委曲求全,相信你們也能夠明了的,一路上師父曾交待我們,隻有將人安全地送到孟府,我們的任務才算是圓滿完成,所以沒有必要徒增煩惱。”
一番話語下來,眾人方在李柏的指揮下各自上馬而去。
由於沒有了座騎,不得已之下,李柏也隻有充當一回翠衫女子的馬夫了,不過看他的樣子,倒是沒有絲毫勉強之色,似乎做翠衫女子的車夫,正是他心甘情願的。
“李少俠,剛才那人真的有你所說的那般厲害嗎?”
車隊上路,翠衫女子突然拉開車簾,若有所思地問道。
輕柔的語氣傳來,李柏心神一蕩,怔了半晌,這才點點頭道:“我也不知道,隻是那人,絕非他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凡,不過我也看不透他。”
眼中迅速閃過一絲訝異,這一次,翠衫女子沒再說話,簾門一放,馬車之中頓時陷入寂靜。
沿著官道,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朝著京城的方向而去,轉眼功夫,便已消失在道路的儘頭。
林玉騎著白馬,一路急趕下,快近日暮的時候竟然真的到了京城。如此路程竟然僅僅大半天的時間便已到達,說起來倒也多虧了白馬的神駿。
放緩馬蹄,慢慢地踱入城中,街道上三三兩兩,男女老幼,愜意而行,即使麵對林玉這樣引人注目的高人駿馬,想是平時已經見慣的緣故,也沒有多少人在意,偶有識馬的幾人一起,指指點點,談笑而過。
京城果然不愧為京城,繁華依舊,眼前的一幕幕頓使他想起兩三年前的京城之景,雖然他的心境已經非當年的那個林玉了,可是在他看來,這城中的一切,似乎還是沒有絲毫改變。
儘管他心急如焚,急欲回家,可是現在,也沒法加快前行的腳步。
由於路人太多,他若騎馬疾行,也不知會有多少人因此而遭殃,不得已之下,他也隻能緩緩而行。
幸好,由於家中原來兼管京防,嚴格說起來,將軍府所在的位置倒並非是在皇城之中,當落日餘輝籠罩京之時,他終於單人獨馬趕到了家門前。
好陌生的感覺。
昔日整潔的石梯此刻卻顯得淩亂,雜草叢生,曾經一對威風凜凜的石獅,現在已經殘缺,一個沒有了半邊頭,而另一個則失去了一隻腳掌。
守門的兵衛已不知所蹤,緊閉的朱紅大門也已破舊,朱漆剝落,扣手銅環鏽跡斑斑,連曾經掛‘將軍府’三個大字牌匾的地方也是空空如也,昔日莊嚴的金字牌匾早已不知去向。
好一副破敗的景象!
心中熟悉的記憶再一次被觸動,刹那間,淚水已然朦朧了他的雙眼。
不知父母現在如何了?
不自禁的,他心中生出一絲想要大哭的衝動,從馬上一躍而下,連馬都懶得再管它了,街上石梯,他便拉動大門的銅環,發出陣陣金屬撞擊的敲門聲響。
隔了好一會兒,但聽見“吱嘎”一聲,大門緩緩打開,從中探出一個腦袋,看樣子年紀約在十四、五歲之間。
“請問,你找誰呀?”
眼睛骨碌碌一轉,少年顯然並不認識他,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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