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初雖然是縣委常委,副處級乾部,他心中其實裝不住太多事情。
晚上回到家裡,他的情緒就寫在臉上,他老婆汪秀青問他:
“老陳,你怎麼回事?好像一肚子心事?”
陳新初歎口氣道:
“你表哥這一劫可能躲不過去了,他當廣電局長不緊跟縣委,王劍飛書記一怒,他這個位子還坐得穩?”
廣電局局長周培林還是陳新初妻子的表哥,雖然說這個表哥走動並不多,但是土家人講家族觀念,陳新初還是提了一嘴。
汪秀青道:
“培林如果乾不下去了,大不了辭職去深圳?培森在深圳生意做得那麼大,早就想要老弟過去幫忙呢!這個王劍飛是不是有點跋扈,怎麼就看這個不順眼,瞅那個不對勁呢?”
陳新初道:
“你懂什麼?王書記任職花山,給花山帶來的好處是超乎尋常人想象的!他如果空降,花山的發展不知等到猴年馬月!
培林還不懂事,良言勸不了該死的鬼!回頭我就跟他談,讓他乾不下去早滾蛋,不是想去深圳下海嗎?那就該早去,立馬就去!!”
陳新初也來了情緒,他對周培林的觀感一直不太好,這狗日的年輕的時候家裡窮得很,吃飯都困難!後麵上了中專分配之後,娶了城裡的老婆,靠嶽父的關係才混個一官半職。
哪曾想他剛剛混上局長,不久就跟老婆鬨離婚,離婚之後又找了一個有勢力的二婚對象,在教育局他又還婚內出軌,陳新初對他能有什麼好印象?
之前他還有點念親情,如今看到汪秀青還護短,他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就下狠心了。
汪秀青考慮了一會兒,他還是偷偷給周培林去了一個電話,把這事兒講了一下:
“哥,你自己反思一下,是不是工作紕漏比較大!如果這事兒處理不好,可能這一次你很危險……”
周培林大驚失色,他道:“秀青,是不是妹夫跟你講的?我的天,我周培林到廣電之後一直都小心翼翼,犯什麼錯了?”
周培林急得冷汗直冒,他當這個廣電局長不容易,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才坐上去。
彆聽他私底下跟彆人吹牛,吹他老哥在深圳發展得多好,賺了多少錢,他如果過去,跟著老哥乾肯定也要發大財,彆人聽了之後都十分羨慕他。
其實他這就是吹牛,他老哥在深圳就是開一個小規模家具廠,一年能夠掙個幾十萬而已。花山這種窮地方,在外麵能掙幾十萬的人都算是大老板了。
但是他老哥要把周培林給帶出來那也不太可能,能力也不濟!
周培林是個聰明人,通過這種吹噓他立家裡有錢不缺錢的人設,目的當然是掩蓋一部分灰色收入嘛!
他以前當教育局局長,那是油水非常豐厚的單位,如今在廣電局雖然比不上教育局,但是手頭也很活躍,一把手的操作空間很大。
現在禍從天降,他要被免職了,那怎麼辦?天都要塌陷!
汪秀青也不了解情況,道:
“哥,你自己的事兒自己上心,難不成什麼事情我還跟老陳發號施令?他是王書記身邊的人,有時候也身不由己!”
周培林立馬回過味來,掛了電話之後就叫了自己的老婆,然後兩人拎了煙酒直奔汪秀青家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