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這事兒成為秘密,倒也不難,隻要製造能名正言順滅口的機會就行了,”趙捕頭神色變得尤為狠厲,“附耳過來,待會兒,你們就這麼做……”
講完之後,幾個手下連連拍馬屁說他實在是高明。
趙捕頭嘬著牙花子,“少廢話了,趕緊動手,我在這裡等你們。”
“是,頭兒!”
巡捕手下們轉身又往茅草屋跑了回去。
寧錦璃這邊。
她和蕭啟棣把秀梅的丈夫送到藥王穀,交給連神醫安頓好之後,又在藥王穀拿了些當代的衣物和生活用品之類的,打算帶回去給秀梅一家子用。
雖然這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她家的困境,但起碼還是有實質性幫助的。
兩人還要好好了解清楚,為啥河灣縣會出現那麼多離譜的情況,還有就是,為什麼秀梅會把丈夫的遭遇怪到蕭啟棣頭上,甚至對他恨之入骨。
這裡邊的問題顯然很嚴重。
寧錦璃和蕭啟棣一邊往藥王穀山洞走,一邊問:“徭役和賦稅這方麵的事兒,是不是太離譜了?稅就不用說了,你我都已經親眼見識,那才冰山一角就已經讓我大開眼界了,然後從秀梅家的情況看,徭役也很誇張,這兩個方麵應該是由王城中的官員製定規矩的吧?你以前沒發現不對勁嗎?”
蕭啟棣皺眉道:“我在加冕之前便已了解大玄上至京都下至地方的各種律法規定,並未發現異常,不然我在加冕親政之後,怎能坐視不管。”
“這倒是,”寧錦璃微微頷首,“那這就說明,是下邊的執行者出了大問題。”
蕭啟棣眉頭擰緊,“你是說……王城中負責這方麵事務的大臣?”
寧錦璃搖了搖食指,“不一定,也許是他們的下級,也許是他們下級的下級,也許純粹是這邊的地方官為非作歹,反正在沒查清楚之前,都有可能。我的意思是,由於現在還不清楚到底牽扯到了哪些人,所以你儘量低調點,彆提前暴露身份,萬一真有大魚,會跑掉的。”
“嗯,知道了。”蕭啟棣認真點點頭。
兩人邊說邊走進山洞,一眨眼便穿過時空通道,回到了茅草屋附近。
結果走了沒幾步,便遠遠看到茅草屋竟然已經塌掉了。
“秀梅姐!安安!”寧錦璃驚呼一聲撒開腳丫子狂奔了過去。
然而,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
本就破舊的茅草屋已經七零八落一地狼藉。
寧錦璃邊在廢墟裡翻找邊呼喊。
蕭啟棣放下肩膀上扛著的一堆打算給秀梅家的東西,蹲在地上檢查一番,沉聲道:“錦璃,從痕跡來看,應該是被人砸垮的,腳印多且亂,看來在咱們離開期間,來了一幫凶徒。”
“啊!老太太在這!”寧錦璃沒找到秀梅母女,但在一塊木板下發現了老人。
蕭啟棣一個箭步立即跨了過去。
老人蜷縮著身子,緊閉雙眼,臉色慘白,額角淩亂的白發上沾染了血跡。
蕭啟棣迅速探了下她的鼻息,神色凝重道:“還活著,但情況很不好,本來就是老弱,結果還受了傷,現在已氣若遊絲……”
“你快把她送去藥王穀!”寧錦璃飛速說道,“我留在這兒繼續找秀梅母女倆!”
蕭啟棣二話不說就準備將老人抱起來,這時,老人緩緩睜開了空洞無神的雙眼,探出雙手摸索著抓住了寧錦璃的胳膊,“趙……趙捕頭……他們砸了我家,把我兒媳婦……抓……抓走了……”
“那您孫女安安呢?”寧錦璃迅速詢問。
老人深陷眼窩裡流下淚水,“也……也抓走了……說是……要……要賣了……賣了抵錢……”
寧錦璃來不及多想,起碼現在已確認,至少秀梅母女倆還沒有生命危險。
她握住老人枯樹枝一樣的手,輕聲說:“您彆怕,我們先送您到大夫那去。”
“仙子……”老太太用儘最後的全部力氣,瞪大失明了的雙眼,從喉嚨裡發出沙啞的聲音,“求求你……一定要救救秀梅和安安……”
“嗯!”寧錦璃果斷答應,“您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倆有事!”
“多謝……多謝仙子……”老太太瞬間渾身軟了下去。
“老太太?老太太!”寧錦璃大驚失色。
蕭啟棣再急忙探了下她的呼吸和脈搏,然後衝著寧錦璃無奈搖了搖頭。
老人就這麼咽氣了,連眼睛也沒合上。
寧錦璃瞬間眼眶通紅,伸出手緩緩給老人合上了眼皮。
默哀幾秒鐘後,她對蕭啟棣說:“先把她的遺體送到藥王穀吧,總不能就在這裡晾著,然後……”
寧錦璃頓了頓,眼眸裡的哀傷被憤恨取代,“然後把凶手揪出來,千刀萬剮!”
她和蕭啟棣沒有耽擱,迅速將老人遺體帶去藥王穀,交代那邊的人妥善保管,並且在老人兒子病好之前,不要讓人知道,否則肯定會影響治病。
然後,寧錦璃蕭啟棣兩人再次回到茅草屋這邊。
“老太太說抓走秀梅的人叫趙捕頭,”寧錦璃眼神冰冷,“那麼,她應該是被抓去縣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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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啟棣皺眉道:“老太太還說了,安安被他們抓去要賣了抵債,會不會是私人恩怨?秀梅家欠了高利貸還不上?”
“先不管到底怎麼回事了,”寧錦璃果斷道,“我去一趟衙門打聽情況,你馬上去救安安。”
“好。”
兩人說乾就乾,立即開始行動。
秀梅一家子住的地方位置很偏,附近都沒幾戶人家。
寧錦璃和蕭啟棣沿著之前秀梅帶的路往外走了好一會兒,才找到一戶人家打聽到衙門所在的位置。
這戶人家還說,確實看到有幾個衙門的捕快押送著一個女人。
寧錦璃立即直奔衙門去了。
蕭啟棣則留下來,繼續打聽,“你們應該認識捕快押送的女人是誰吧?”
這家人眼神躲閃,都表示隔得遠沒看清。
“你們很怕那些捕快?”蕭啟棣又問。
這家人臉上瞬間閃過不安的神色,連忙表示,叫他彆再多問了。
“秀梅的女兒呢?”蕭啟棣沉聲道,“既然你們看見秀梅被捕快帶走,想必也看到那個小女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