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行了一日,夜裡在驛館歇下,趙詩韻認床,一夜沒睡好。
次日清早又上路,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
趙夫人十分心疼,“讓你不要跟來,非不聽,你看看,你這不是活受罪嗎?”
“沒事兒。”趙詩韻揉了揉太陽穴,又接過婆子遞過來的茶,喝了一口,“我這不是想去看看周娘子嗎?正好在清泉鎮,多方便啊。”
趙夫人歎氣,“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你跟著湊什麼熱鬨,如今還未定下親事,傳揚出去對你不好。”
趙詩韻不以為然,“這又不是我犯下的錯,跟我有什麼關係?要我說二哥也真是太不像話了,竟然跟人無媒苟合,做出這等子上不得台麵的事來,爹爹就該打斷他的腿。”
趙夫人著急,“你給我小聲些,一個閨閣女兒,將這些臟汙話掛在嘴上作甚?”
婆子也勸,“大小姐當慎言,讓人聽去了不好。”
趙詩韻這才閉嘴了,過了會兒還是忍不住說道,“娘,您打算怎麼處理這事兒?總不能真讓二哥娶了那女子吧?”
“怎麼可能。”趙夫人道,“你二哥固然有錯,可那女子既然出身良家,卻跟人如此,可見家教不是好的,這般不檢點的女子,進府中做妾都要思量,更何況人家所求的是正妻之位,你二哥若執意要娶,你爹隻會讓他滾出家門。”
趙詩韻掀開簾子看了眼,她二哥趙洪成正騎著馬走在不遠處,眼角還有明顯的青紫,因為挨了家法,導致他騎馬的姿勢也有些怪異。
見趙詩韻看他,他趕緊垂下了頭,現在也很是羞愧。
趙家家風很正,趙知府對幾個孩子管教嚴格,這個老二是姨娘李氏所出,從小便不學無術,不過在他的嚴格管教下,倒也算是懂事知理。
他頗有些做生意的頭腦,於是家中的田產鋪子就交了一些在他手上。
就因為買賣的事,之前和張家打過一回交道,結識了張老爺的二女兒張曉薇,本來兩人也算是正常來往,他想著日後向父親母親說明,納進府中做了良妾,也不算虧待了她。
誰知張曉薇在柳氏的躥騰下,三番兩次勾引,讓他犯下錯誤。
後來張曉薇說自己有了身孕,要求做他的正妻,要不然就把孩子生下來,讓知府大人認孫兒。
趙洪成自知此事瞞不住,再這麼下去,這個麻煩會越來越大,要是讓父親從彆人口中得知此事,他的下場隻會更慘。
於是他先跟生母李氏說了,又由李氏帶著去向趙知府和趙夫人認錯,母子倆一同挨罰,趙洪成更是挨了一頓打之後在祠堂跪了兩日。
趙知府生了幾日氣,這才讓趙夫人出麵解決此事,那孩子肯定是不能生下來的,那姑娘也不能進趙府的門。
至於補償,該多少就多少,要是敢獅子大開口或是妄圖宣揚此事,那便不用客氣了。
養出這等視禮教為無物的女兒,該感到丟人的是張家才對,要是不想要臉麵,那便不用給他們留著臉麵。
趙夫人為此事要去一趟清泉鎮,趙詩韻知道之後,立馬想起自己跟周慕雲的約定,想要去嘗嘗她做的吃食,便央著母親帶她同去。
趙夫人拗不過她,隻得把女兒帶上了,路上不停囑咐,讓她千萬不要惹事。
又趕路到下午,這才到了清泉鎮。
家仆已經提前幾日前來租下一處小宅,收拾妥當,就等著他們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