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這些小東西,木芸芸終於放鬆下來。
她回到屋內,發現少儀正在收拾幼崽弄臟的衣裳,順便連同小山那崽子尿濕的褲子也全部拿了出來,正當他準備去床褥的時候,木芸芸趕緊走了進來。
“是要去小溪?”
“嗯。”
“這些我來洗就行。”
“你來洗?”少儀瞄了一眼木芸芸放在床上壓皺的素衣。
素布織的,料子柔軟,不比麻葛粗糙耐用,精細的很。
山外的異族說,剛剛化形的幼崽皮膚嫩,穿素布織的料子好,他一並從兔族買了幾匹,做成了衣裳,也帶重病不治的她做了兩件,就算做壽衣,畢竟救回來時衣衫襤褸,入土的時候也體麵些。
也就兩件,自她醒來後換著穿。
隻是她這人,相處幾日發現粗活三分熟,衣裳洗不乾淨不說,這幾日帶著幼崽瘋玩兒,衣裳早就破破爛爛了。
他也不是想給她洗,是嫌礙眼,準備丟出去的。
“對,待會我帶幼崽去小溪洗澡,順便一起洗了就是了。”
少儀聽她說完,把臟衣裳一並放下。
“好。”
不知怎麼的,他又瞥了一眼她身上穿的這件。
這件倒是沒那麼破,隻是被油濺了油星子,還有幼崽玩泥巴弄臟的爪印。
爪印?
他要記得沒錯,那是上次她興起時搭雞棚弄的,果然還是沒洗掉。
他當作沒看到,自顧自的出了屋。
木芸芸鬆了一口氣。
還彆說,要是有幼崽在還好,沒幼崽在,她單獨和這人相處怎麼怎麼彆扭,就感覺他滿臉嫌棄,自己也不想礙他眼,隻是這土培小院,統共就兩間,低頭不見抬頭見,讓她總是不自在。
“阿母,你快點。”
小家夥急的催了一聲,他要早早洗乾淨爪子上床聽故事,才不想耽擱呢。
“來了,來了。”
木芸芸把臟衣服收攏起來,放到新編的籮筐裡,這才走了出去。
“阿母好慢,今晚一定要多給我講一個故事。”
“那我問你,你阿父前日教你認得字都認全了沒有?”
“阿母壞,我不聽故事就是了,你彆讓阿父知道。”
“臭崽子。”
一大一小牽著手出了院子。
少儀透過窗框看過去,神色漸深。
帝羲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虎族那暗無天日的山洞,他被囚禁著,渾身火辣辣的疼。
這疼清晰的傳遍四肢百骸,他蜷縮在地,痛的發抖。
突然。
一束光闖了進來。
他抬頭,看到一個由遠到近的影子。
單薄瘦小的影子,旁邊牽著一個小崽子。
鬼使神差的,他竟然站了起來,朝光的地方慢慢靠近,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