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無不拿出畢生本領,討好這位來自遠方的貴客。
嬴華沒有看舞樂的心情。
他替她斟了一盞酒,像第一次陪席一樣。
“許久不見,女姬可還好?”
他嗓音沙啞,甚至不敢看她。
這句話,遲到了整整兩年。
木芸芸沒注意他的神色:“都好,隻是重病了兩年,不然契書的事情也不會等到現在才來麻煩大人了。”
重病了兩年......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嬴華呼吸都抽痛起來。
“聽聞大人繼任族長,還未親自恭賀,今日借此機會,這杯酒敬大人得償所願。”
她笑著舉盞,嬴華心裡隻感覺苦澀,兩人如今生疏客套,不同以往。
她和他之間,畢竟橫的深仇大恨......
隻是,沒想到,木芸芸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案下,又伸出手,偷偷衝他招了招。
他心裡突然被撓了一下,側身附耳過去。
“你真的把供奉給我送過來了?不會是想反悔的吧。”
她可急死了。
彎彎繞繞說了這麼多,她剛才還特意提到契書的事情,見他沒接話茬,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嬴華緊張的心突然一下子放鬆下來。
“怎會?”
“那你帶這麼多人。”席麵都坐不下了。
“供奉太多罷了。”
木芸芸眼睛一亮:“有多少?”
嬴華不想現在說:“待會讓人送上來。”
“等拿到供奉,我就要成立氏族了,以後在元洲,你可要罩著我。”
她要去元洲......
嬴華心神一動。
“那是自然。”
得到肯定。
木芸芸咳了咳,坐正了身子,又恢複一本正經的樣子。
她殷勤的替他夾菜。
“大人快嘗嘗這鹿肉。”
她決定了,一定要抱好這個大腿,以後他就是她老大哥了。
“女姬且慢。”
夾肉遞過去的動作戛然而止。
繇娘一臉鄙夷。
特彆是見她狗腿子的樣子。
“女姬有所不知,大人吃食這塊,我等無不小心謹慎,還請女姬不要亂了規矩,讓我等為難的好。”
這是氏族的規矩。
一點規矩都不懂。
繇娘內心鄙夷更甚。
木芸芸訕訕一笑,她還真不知道這規矩,準備把筷子收了。
嬴華先一步開口:“無妨,我和女姬乃故交舊友,不在乎這些規矩,這裡不用伺候,下去吧。”
“大人在主位,她不僅不懂陪席的規矩也就罷了,如今,還這樣怠慢大人,連句歉意都沒有。”
這句話一出,本家的人全部看了過來。
丟臉。
太丟臉了。
他們聽了都害臊。
這樣的場合,被主客訓斥沒有規矩,他們本家的臉都要丟儘了。
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岐月慢條斯理的把筷子放下,嗤笑一聲:“我岐氏不懂規矩,那你帝江氏一個婢子在這裡大吼大叫,又是什麼規矩?”
“你!”
“好了,好了,少說一句,都少說一句。”
木芸芸站起身,親自替嬴華斟了一杯酒:“這杯酒聊表歉意,招待不周,還請大人不要見怪才是。”
嬴華氣的發抖。
她何至於為了一個賤婢的話對他卑躬屈膝的討好,方才她明明對他沒有這般生疏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