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顓看著阿姐哭,也扯著嗓子嚎起來。
岐月一陣頭疼。
大的小的沒一個省心的。
“岐顓!你怎麼又哭鼻子了!”
少晏從窗戶外伸了一個腦袋出來。
小家夥擤了擤了鼻子,屁股一撅從岐月腿上爬下來。
“我才沒有哭鼻子,你不準笑話我。”
“快出來,阿兄說帶我們去湖邊遊泳,你去不去。”
遊泳!
小鮫人最喜歡的就是遊泳了。
岐顓看了看自家阿父。
岐月點頭:“記得早點回來吃飯。”
同意了!
小家夥擦了擦鼻涕,一溜煙就跑遠了。
“岐顓!等等我!”
聽見是阿兄叫,岐姒也想去。
一幫小家夥沒心沒肺,早就忘了為什麼哭了。
岐月心裡鬆了一口氣。
他叫來奴隸。
“擬一份禮單來,給木白大人送過去。”
畢竟是結契。
契約的又是帝江氏。
到底要一分體麵。
小奴隸很快就應了下來。
“大人彆多想,大族長心裡最在乎大人了,要不是為了農耕的事情,大族長也不會......”
“我知道。”
嬴華這個人,心有城府,謀算也深。
他想到三年供奉,想到他步步為營引她入餌,就這次耕地的事情,想必也在他預料之中。
岐月想笑。
兩人都出生氏族,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的手段。
她身邊的伴侶,木白心思純良,夜羽不爭不搶,帝羲和贏澤兩個小的,就是脾氣大,其餘也沒什麼,少儀更不用說,一心為氏族打算。
大家同處一處,沒什麼上不了台麵的事情。
而嬴華不一樣。
自幼忍辱負重,見慣了氏族間蠅營狗苟,這樣一個人,她這個呆呆笨笨的木頭腦袋,被人吃乾抹儘了都不知道。
“大人,禮單,您先看看。”
小奴隸很快就回來了。
夜鳥族和他們同氣連枝。
庫洞比之鷹族還是有富餘的。
岐月掃了一眼。
“不夠,再添一份。”
啊?
小奴隸有點肉疼:“鷹族也是差不多這些。”
可以說,這禮單已經很體麵了。
“再添一份來。”岐月重複:“和帝江氏結契,多少氏族看著,不知道的,以為我們占了他多大便宜。”
也是。
小奴隸咬咬牙:“大人說的有道理,我這就去辦。”
禮單擬好後,很快交到了木白手上。
大家坐在院子裡,正在商量籌備大宴的事情,木白接過禮單一看,不敢拿主意,直接遞給了少儀。
“岐月大人派人送了禮單過來。”
“我看看。”
嬴澤伸長了脖子瞄了一眼,臉一下子就黑了。
“他什麼意思,連這個都要比?”
都是出身氏族,他還是北海少族長,論父族,薑水岐氏在他北海有嬴氏麵前算什麼東西?
可他北海給的,連他零頭都不到。
這不是打他臉,嘲笑他麼?
麵子是給外人看的不錯。
要丟了父族的麵子,那就是天大的事了。
“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夜羽也掃了一眼。
帝羲跟著湊了過來,他嗤了一聲:“搞的興師動眾的,不就是結個契?”
少儀看向送禮單的小奴隸。
“是你家大人親自擬的?”
小奴隸點頭。
“沒錯,是大人親自擬的,大人說了,和帝江氏結契,九洲四海多少雙眼睛盯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占了嬴華大人多大的便宜,平白讓人小瞧了去。”
一句話,讓嬴澤瞬間倒戈了。
“他真這樣說?”
這也......
這也太有道理了!
不用想,外頭那些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攀高枝,占了多少好處。
帝江氏怎麼了,她又差在哪裡?
就是要這樣打他們的臉才好。
嬴澤一咬牙:“待會,我再送一份禮單過來。”
帝羲也點頭:“我去一趟庫洞。”
兩個小的被人一激,馬上衝動的跑了。
夜羽也不好不表態:“待會,我也再送一份過來。”
少儀讓人把禮單去收好,勸了他們一句。
“本也是意思一下,大家儘力即可。”
“岐月大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的。”
木白小聲開口,不過肉痛肯定是肉痛的。
“也沒辦法,麵子還是要給。”
少儀無奈,隻能依著他們。
要知道,禮單是禮單,這禮單送上去不肉痛,等搬庫洞的時候那就肉痛多了。
大家都是有幼崽的人。
攢的這些東西,那都是給幼崽留著的。
這當阿父的,能不心痛?
不心痛才怪了。
嬴澤在被窩窩裡咬著尾巴哭了兩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