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是夜羽也驚訝一下。
神山的人?
“信裡還怎麼說?”他問。
木白搖頭:“其他的倒沒說什麼,少儀大人不在,我一時也沒個主意。”
他看向嬴澤。
嬴澤身子一僵。
“你看我做什麼,我才不懂這些。”
這是實話。
他在氏族長大,可自幼嬌寵,這些麻煩事他一律不經手的。
更何況,這可是太皞氏,要是不小心怠慢,得罪了人,那......
嬴澤不敢托大。
他不敢,那其他人就更不敢了。
帝羲掃了一眼信:“既是來做客,就先把院子騰出來,其他的,商量著來。”
木白感激一笑:“也隻能如此了。”
他心裡忐忑的厲害。
等回到院子後,心口還是在跳。
神山怎麼會和芸芸牽扯上關係。
要是被發現......那......
“阿父!”
稷兒帶著弟弟妹妹進來,規規矩矩見了一個禮。
木白回過神,見到幼崽後,心安定了不少。
“怎麼現在過來了?”
“聽說母親來信了,我這才帶著弟弟妹妹們回來了。”
木白把他抱起來:“你母親想你了,還念叨你呢。”
稷兒眼睛一亮:“真的。”
“當然是真的。”木白替他擦擦汗:“你母親還說,等事情辦完就回來,讓你在家裡乖乖的。”
“稷兒一定乖乖的。”
他是長兄,一定會聽話懂事,帶好弟弟妹妹,不讓母親操心的。
木白對兒子的懂事心疼的厲害。
“阿父怎麼了,是不是心裡難過?”
木白溫柔一笑,摸了摸他的腦袋:“阿父想你阿翁了,也不知道他身子怎麼樣了?”
“阿翁?”稷兒不理解:“阿翁不是吃了母親給的洗髓丹身子大好了嗎?”
就前日阿翁還抱過他呢,腿腳老利索了。
“阿父不放心,準備待會去看看。”
“那稷兒陪阿父一起。”
“不用,阿父去去就回來。”
木白心裡拿不定主意,忐忑的厲害,等把幼崽哄好,一刻也不耽誤的找到了木天。
木天近來身體矍鑠。
自從服用了洗髓丹,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特彆是如今施行農耕,他還能下地育育苗,要是累了,再去贏族找那些老家夥喝一壺酒,生活彆提多滋潤了。
“族長。”
木白來到地裡,趕緊把木天手上的鋤頭拿開。
“這些活有奴隸乾,族長身子還未大好,怎麼能做這個?”
“哎呀,你給我。”木天把鋤頭搶過來:“走走走,彆踩爛我的地,好不容易弄好的。”
他在院子裡培了土,種的野菜一個個青翠欲滴,每天天沒亮就惦記他的菜,如今這些可都是他的寶貝。
木白不給,他把鋤頭倚靠在院牆上:“芸芸來信,說神山太皞氏要過來拜訪數日。”
“你說什麼?”木天去拿鋤頭的手生生止住。
“族長,您上回說那些話,我心裡實在放心不下,如今神山的人又要過來......”
“好了,小點聲。”生怕彆人聽不見是不是?
木天把人叫到屋裡,他邁出院門,見沒人這才放心把門關上。
木白坐不住,他急切的望著木天,想聽他的主意。
木天有什麼主意?
他歎了一口氣,神色也不大好。
“當年的事,一直瞞得死死的,又經曆了這麼些年,想來不會有大問題。”
“萬一呢?”木白不放心:“族長不是說,蛋本來就是偷的,要是......”
木天簡直要被他給氣死。
“什麼叫偷,我不是說了,當年太老族長那是沒辦法,神山那些人,有幾個好的!”
木白知道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件事情太大,根本不是他們雪鼬一族能承受的。
他每天困在這麼大的秘密裡,隻要一想到,心就止不住的發慌。
“瞧你這點出息,當初就不應該告訴你。”
木天有點後悔了。
木白這小子不能抗事,又膽小。
要不是當初他怕自己撐不住,也不會交托這遺言。
木天站起來,往外趕人了。
“走走走,這件事你就爛在肚子裡,彆成天想有的沒的。”
“族長......”
......
相比木白的心驚膽戰,英嶸就高興多了。
“你是說,有了孕象?”
她嗓子都在發抖,巨大的驚喜砸下來,讓她簡直不敢相信的巫醫話。
她死死盯著眼前的老太太,想從她渾濁的眼中看出一絲不確定。
隻是,沒有。
老巫醫重重點頭,眼眶都紅了。
“少族長真有孕象了,這點把握我還是有的,絕對不會出錯。”
見她眼眶紅了一圈,英嶸也忍不住落下淚來。
有孕了......
她等了大半輩子,終於盼來自己的骨肉......
她要有幼崽了,她的幼崽,和自己血脈相連,親生的幼崽!
老嬤嬤見她哭,淚也止不住的流。
“獸神保佑,讓我們少族長得償所願,大族長知道,一定要高興壞了。”
對了。
母親。
英嶸擦了擦眼淚,讓奴隸過來:“快,快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母親,讓她也高興高興。”
大族長聽到消息,急急忙忙就趕了過來。
英嶸見到母親,鼻子又一酸。
“阿母......”
她今年三十有六,自幼承擔氏族重擔,早早懂事,是少有喚這樣親昵的稱呼的。
隻是這一刻,多年辛酸讓她再也忍不住露出一絲脆弱。
大族長趕緊抱住她。
“怎麼還像小時候一樣愛哭鼻子。”
“阿母......”
大族長偷偷逝淚,這是她第一個幼崽,被她親自教養長大,怎麼可能不心疼。
“阿母在,阿母在這兒,阿母還沒老呢,一切有阿母替你操心,你隻管把幼崽健健康康生下來,其餘的,什麼都不用管。”
聽到這話,英嶸越哭越凶。
她母親素來嚴厲,還是第一次這樣哄她。
老巫醫怕她哭出個好歹來,趕緊勸了一句。
“少族長是有身子的人了,切莫要太難過了。”
“我不難過,我是高興。”
“對對對,少族長要養好身子,這樣等幼崽生下來,一定壯實。”
英嶸哭了一會就不哭了。
她有了幼崽,不好太傷心難過,不過這一胎來的太快,她根本沒有準備。
小女婢們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鬨。
“幼崽衣裳是不是要準備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