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神真叫人討厭。”她還是嘟嘟囔囔。
“有著那樣的能力,你做什麼都會成功的,因為你能無數次重來,可是我不行啊,我做了好多錯誤的選擇,因為那個時候我隻能去看更能活下去的路,沒辦法去找更好的路,如果我能帶著記憶再來一次,重逢的那一天你會看到一個煥然一新的格雷蒂,神清氣爽地和你說聲你好,初次見麵。”
“你還可以懷念媽媽,我卻做不到,因為我把她殺掉了。”
又是一個爆裂發言,讓雷野虎軀一震。
她猜到了回到焦土之後格雷蒂會和自己的家人有糾葛,但是沒想過會這麼激烈啊。
突然他意識到了什麼,小心翼翼地詢問。
“你是不是把你的把柄說出來了?”
“這算什麼把柄,這個世界上親手殺死親人的人不算少,而我做這件事的理由要正當得多,誰能一個母親會被商業對手收買,要去殺害自己的孩子呢,我是正當防衛。”
她哭得很傷心,“可我還是很難過,我怎麼能不難過呢,我沒有媽媽了,要是能重來,我一定會想些彆的辦法。”
麵對這位眼淚最多的大罪,雷野有些不忍心,靠近了些,輕輕拍打她的後背。
格雷蒂忽然淚眼朦朧地抬起頭。
“還有你,如果讓我的記憶回到過去,而你的記憶不變,讓我再來一次的話,我絕對能改變我們的關係,哪怕像是瑟珂玻絲那樣也好,沒辦法留住你至少能在你的心上刻一下,我選錯了那麼多次,結果在追求愛情的道路上還是選錯,而且沒有重來的機會,你很快就要走了,留我孤零零地在這裡,我的一切改變都會被回溯,另一個我和你還是遙不可及”
“今天的派對真是失敗啊。”
雷野輕聲感歎,收回了那隻拍打格雷蒂後背的手,“你說得對,我是有重來的機會的人,所以你放心,另一個你不會和我遙不可及,我們還會是友商的。”
“可是那不是我啊,你怎麼就不明白!”格雷蒂大喊。
其實雷野明白。
但是他解決不了。
要這個格雷蒂,就不能要布婭笛,他要那個布婭笛,誰來都不好使。
所以這裡他沒露出任何心軟的表情,默默看著她。
片刻後,格雷蒂癱坐回自己的座位上,擺了擺手。
“我是人類。”然後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
雷野愣住,“什麼?”
“這個世界上的混血多種多樣,甚至就連人類和龍類的混血兒都存在,但他們之間的孩子是龍人,魔族和人類之間卻沒有魔人這種說法,隻看血統的比例,而我隻有八分之一的魔族血統,所以我根本算不上魔族,我就是個人類,魔族的基因隻給我帶來了足夠長的生命,和一對這麼小的角。”
她的語速很快,但吐字很清晰,麵頰紅潤神情認真,像是要趁著醉意吐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但是後來的固有技能算是個意外的驚喜,像這樣的固有技能不一定靠血統,更多的是運氣,靠著這樣的固有技能,我才能在焦土把身份落下來,也是靠著這樣的技能,我才能騙取舊任魔王的信任,貪婪這個名號也是我一邊哄騙一邊花錢搞到手的,有了這個名頭之後,哪怕我在把錢花光了的空檔期也很少有人欺負我。”
“你明白我的意思嗎,隻有真正的魔族人才能擔當大罪,如果你把這件事情透露出去,我就不再是貪婪了,沒辦法住在魔科堡,享受不到身為大罪的福利,還要被罰款甚至被驅逐,那樣我就真正意義上什麼都沒有了,我可能不怕死,但我一定害怕這個,你把這個告訴給我之後,我一定會服從你的幾乎任何要求,任何。”
這就是所謂的那個能拿捏格雷蒂的最大的秘密。
就這樣簡單地告訴他了?
在雷野聽來,八分之一的魔族血統算不得什麼事,也覺得布婭笛不會太看重這個,可格雷蒂說完這些便像是泄了氣的皮球,軟倒在桌子上。
她拿起另一杯紅溫瑪麗,不等雷野勾兌,便咕嘟咕嘟往嘴裡灌,因為她側趴在桌上,猩紅的酒水流的到處都是。
酒液辛辣,讓她咧了咧嘴,然後,她向著雷野招了招手。
一瞬間雷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身後蠕動,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聽到了啪的一聲,黑基魔流鎧化做的長繩像是兩條活蛇,纏住了他的手腳。
“對你示弱還真是管用啊如果早知道你吃的是這一套就好了,”格雷蒂還是那個姿勢,咕噥著,“這是給你的最後一個提醒,在你處理黑基魔流鎧的時候,一定要仔細檢查裡麵的核心,哪怕隻藏了一個,最終的歸屬權還在我這裡。”
她緩緩起身,拿過了雷野的儲物袋,輕鬆破解,取出裡麵的黑基魔流鎧,套在雷野身上。
很快雷野的身體便被黑暗吞沒,隻剩下一個腦袋。
格雷蒂搖搖晃晃的,麵對麵坐在雷野的腿上。
“你媽了個”
罵了一半,嘴巴就被格雷蒂堵住了。
一個深長的,充滿苦澀酒意的深吻,還有著血腥味,來自於格雷蒂被用力咬破的舌頭。
“彆的格雷蒂我不在乎,你要記住這個親吻,是你眼前的格雷蒂給你的。”
格雷蒂神情有著小小的得意,從剛才開始她一直在給自己灌酒,直到此刻她終於下定了決心,要做一次正確的選擇。
她滿口是血,柔聲歎惋。
“真想讓你知道,我有多麼不想讓你走啊”
隨後,她用黑基魔流鎧的刀子,切開了雷野的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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