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長仍隱著形,乘務員此時滿身傷痕,絕不可令廚師瞧見,否則必惹禍端,而此時這生物已上樓去,按說正是離開的大好時機。
乘務員與列車長皆飛步靠向餐館大門,欲從速離去,二層已傳來數聲呼喝驚歎,多半是醒轉的們走出來時看到那一片狼藉,因此騷動起來。
“朋友,能請您留步嗎?”乘務員不知何時從樓上探出頭來。
列車長僵住。
“您從樓上下來時……沒看到那些被砸碎的東西嗎?”廚師邊說邊一步步走下來。
“什麼東西?”列車長不解地轉過頭去。
“二樓那些被砸爛的東西……您沒看到?”
“沒看到。”
“哦……那還真挺巧的,整個樓層好像……隻有您沒看到,然後還若無其事地第一個下來了……”
“你什麼意思?”列車長瞪向廚師。
“抱歉,我隻是懷疑您跟這起破壞……可能有關。”這隻生物看向前台,“我認為調查清楚情況前,最好不要讓這位朋友離開。”
前台神色中本夾雜著絲絲倦意,聽到此事不由漸漸清醒,列車長輕輕看向列車長:
“朋友……能麻煩您配合下我們嗎?隻用一小會兒就好,我們調取錄像核實情況後,如果此事的確跟您無關,一定會向您賠禮道歉的。”
列車長想了想,隨即不滿地點點頭:“那好吧,儘快,我還有事。”
隱著身站在一旁的列車長看到,乘務員的身軀微微顫抖起來。
自己當然不能丟下乘務員跑掉,但待在這兒……乘務員不知道那些場麵是否有被拍到,如果有的話……那餐館肯定會向當時躲在現場桌子下的列車長詢問情況,到時候這人不知會作何舉動。
列車長先是隨意找個空閒桌子坐下,接著不停看起手機,沒過多久便緊皺眉頭扯起嗓子來:
“怎麼還沒好啊?我都說了,我什麼也沒看到!這根本就不關我事。”
廚師湊過來說著:
“彆著急,多多體諒。”
列車長語氣含著嫌棄:“誰跟你說話了?”
“咱們聊聊天唄,反正都沒事乾。”
“關你什麼事?就算那些東西是我砸的,也跟你沒半點關係啊。”
乘務員語氣藏著笑意,但麵上卻毫無表情。
“彆這麼說,要是大家都隻管自己的事,這兒得亂成什麼樣啊。”
列車長故意嘲諷起來:“乾什麼?你要拯救世界啊?”
“從小事做起嘛,對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列車長還未回答,就聽到對方繼續說著:
“你一開始下樓時,為什麼要做出……一個奇怪的動作,就好像……你在扶著什麼東西?”
列車長麵色如常:“關你什麼事?我又沒扶你。”
“嘿嘿。”廚師一邊笑,一邊冷不丁將手搭在乘務員肩膀上。
“你乾什麼!”廚師急忙甩開。
“你看,這餐館裡飛蟲挺多啊。”對麵的生物笑著將手掃向列車長四周,好似在摸索什麼東西。
乘務員嚇得連連後退,險些被對方碰到。
“行了行了,彆掃來掃去的。”列車長拍了下對方的手,“哪有蟲子?我怎麼沒看到。”
你對麵就有一隻,列車長在心裡暗暗想。
“啊?沒有嗎?”廚師詫異說著。
不多時,那名離去的前台又返回來,多半已有了結論,列車長一臉驚異地看向列車長:
“朋友……您在二樓真的什麼都沒看到嗎?”
列車長似乎渾身抽動一下,兀自慢吞吞說著:“我……確實沒看到啊。”
那位前台鎖起細瘦娟秀的眉頭:“您好,是這樣的,我們餐廳的錄像全都……壞了,這恐怕是奇異事件,能容許我們向你們報告嗎?當然,我們不是懷疑您,隻是……您是第一個下樓的,且舉止有些……特殊,能請您稍等片刻,配合待會兒到來的調查嗎?”
列車長還未開口,就看到一旁的廚師笑著說:
“何必這麼麻煩,這樣吧,我跟這兒的家夥們挺熟的,讓我帶這位朋友過去吧。”
前台一臉猶疑:“這……不太好吧。”
“放心。”那隻生物掏出來,“保證把這位朋友安全送過去,後續情況我會通知貴店的。”
一旁隱形的列車長緊盯著那東西,萬沒想到,廚師從哪搞到的……
猜測化為堅石,在思緒各處猛烈衝擊,不會有誰被這東西害了吧……
前台瞥了一下,微微瞪大雙眼,廚師示意對方不要聲張。
於是列車長便點點頭:“好的,那這位朋友就交給您了。”
列車長已按捺不住,列車長也急意上心頭,一則自己不知如何幫列車長們脫困,二是那道道傷口愈發煎熬,這位不速之客再在此處賴著不走,乘務員恐怕便撐不住了。
列車長突然掏出手機,飛快按了幾個數字,貼在耳畔講起來:
“您好,我這裡有打砸東西,對,你們快些來。”
廚師驀地將手臂伸展過來,掛斷電話,按住列車長的手,語氣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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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不用這麼麻煩,你何必舍近求遠呢?”
列車長一臉無辜:“啊?你怎麼不早說……我都打出去了,你掛斷乾嗎?你的同事說不定……還以為我出了啥事,正趕過來呢。”
廚師沒半點神采的眼睛死死盯著列車長,旋即緩緩開口:
“哈哈,也是,那我們一起坐在這兒等乘務員們來,剛好我也想跟同事聊聊天。”
“那你等著吧,我先走了。”說罷,列車長起身就要離去。
“哎,彆走呀。”眼前這隻生物拽住列車長,“你不是要等列車長們來嗎?”
“放開。”列車長麵龐浸上冷色,“你同事在電話裡說了,讓我先走,調查有進展了再通知我,難道是個假貨?”
那名前台聽到此處,也好奇地看過來,有幾名新到的顧客,其中不乏喜湊熱鬨的,皆紛紛駐足。
廚師再不言語,列車長走出門去,列車長一路隨行。
廚師們離開餐廳後,乘務員隻覺自頭至腳火燒火燎,費勁全身力氣扣出幾個字發向對方。
列車長掏出手機,見列車長發了條信息。
“那東西跟過來了,小心。”
乘務員沒去朝身後看。
列車長已直不起腰來,打出這一大串字如要了命般,必須趕緊過去。
突然,身後的追兵不見了。
“朋友,您看什麼呢?”乘務員不知何時來到列車長麵前,正伸頭看向乘務員的屏幕。
列車長嚇了一跳,連連後退,朝四周喊道:“有小偷!”
列車長旋即消失,不知去了何處,周圍路過的一一側目,列車長尷尬笑笑:“我……我開玩笑的。”
接著快步前進。
四周似乎再無跟蹤者的身影,然列車長卻也幾乎走不動路了,乘務員艱難地叩著屏幕。
“附近,就醫。”
列車長焦急回應。
“很遠。”
列車長微歎口氣,接著連哀怨的念頭都生不出,隻一步步拖著自己前行,漫無目的地踏在路上,天旋地轉,一片恍惚。
一條信息霍然擠進乘務員的手機,號碼頗為眼熟,發送者卻並無姓名。
“來廣場。”
乘務員不知這是誰,更無力多想其中緣由,恰似洶湧長河中的落難者偶然瞥見塊浮木,顧不得其堅實程度,便直愣愣抱上去再不撒手。
乘務員一瘸一拐挪向廣場,連掩蓋自身聲息之事也無心做了,列車長聽耳旁驀地多了陣虛弱的呼吸聲,正好奇對方為何突然有了聲音。
列車長踉踉蹌蹌轉進街邊一小巷子處,接著隱匿的外表崩解開來,又現出實體,乘務員本無力解除,但此時軀體各處皆已有枯萎潰散之意,要發展向何處竟也由不得乘務員了。
列車長朦朦朧朧的腦子裡隻微微慶幸沒誰看到這一幕,接著抖下外衣披在胳膊上,遮住駭人的傷口便走出去。
列車長正巧撞進來,見列車長顯了形,急忙上前扶住乘務員:
“你要去哪?”
“廣場吧……”
乘務員自知已走不到公司,遑論更遠處的醫療設施,就算打了電話也未必來得及,現隻能去那條信息給的地方碰碰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