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斷斷續續說完,就閉上眼睛,腦袋一歪,偎在了徐波的臂彎裡。
正握著方向盤開車的周娜娜往後轉了下頭,說:“小雯,彆矯情,火都燒不死你,一把鐮刀要不了你的命。”
徐波低頭看著馬煜雯,一張瓜子臉無血色,卻依然是無瑕的美。
徐波心裡明白,她之所以果斷的拿著鐮刀砍自己,就是分散劉悅順的注意力,讓自己有機會出手救周娜娜。
原本馬煜雯感覺她自己要教訓劉悅順的計劃沒有紕漏的。
先利用劉悅順喜歡自己的這個引子,讓他幫忙把他家老宅打掃乾淨自己住,到時候自己從西安老家回來,恰巧就有理由請他來老宅做客,趁機下藥,讓她兄妹倆反目成仇。
結果目的達到了,小蓮真的瘋了,但卻低估了劉悅順這個人的瘋狂,沒想到他沒有送妹妹去醫院,而是跑到周娜娜那兒劫持了她。
幸運的是,劉悅順並沒有侵犯周娜娜的身子,不然,馬煜雯就成罪人了。
車子快到官鹿鎮時,周娜娜給劉宇貴打電話。
電話通了之後,周娜娜對他說:“報警吧,把你兒子抓起來,你兒子給我乾女兒下毒,毒品化驗結果已經出來了,而且小芽中的毒,能不能解還是未知數,假如你不報警,後果你自己想。”
聽了周娜娜的話,電話那頭的劉宇貴結巴著說:“周…周老板,求你饒了我們,女兒瘋了,假如兒子再坐牢,你讓我這把老骨頭咋活呀……”
周娜娜不想再聽他廢話,掛了電話。
車子飛馳到了鎮醫院,直接衝到了急診樓門口。
後車門打開,徐波抱著馬煜雯跑進急救室,周娜娜小跑著跟上。
恰巧急救室裡沒有病人,徐波把馬煜雯放在病床上,喊了聲:“大夫,快進來救人!”
兩個護士先急匆匆走進來,後麵跟著一個白大褂醫生。
他盯著周娜娜看了幾秒,然後才走到病床前,翻了翻馬煜雯的眼皮,試了試她鼻息,扭頭對周娜娜說:“失血過多,救不活了,或者,你們帶她去縣城醫院。”
他的話讓周娜娜一愣,緊忙說:“胡扯蛋!從她受傷到現在不過二十分鐘,而且她胳膊已經紮住,咋會救不活?”
那個醫生擺擺手沒說話,轉身往外走。
周娜娜望著醫生走出去的背影,心想,現在假如把小雯送到縣城,路程八九十裡路,又要耽擱一個小時,到時候怕是真的救不活了。
隨後她心裡疑惑,按理說,病人隻要有生命跡象,換做哪個醫院,都會儘力搶救,為何這個大夫直接拒絕救治??
來不及多想,周娜娜拍拍徐波肩膀,說:“在這等著,我去找院長!”
說著,她跑出急救室又跑向醫院辦公樓。
下午的陽光灼熱,周娜娜披散著頭發,身上沾著些血跡,在醫院的大院裡奔跑,周圍一些病號還有病人家屬,目光紛紛看了過來。
一口氣跑上三樓,周娜娜累的一口氣悶住,撲通一聲半跪在地上。
一個年輕的醫生恰巧從一個辦公室裡走出來,看到了半跪在地上的周娜娜,急忙跑過去將她扶起來,沒等他問話,周娜娜喘著氣說:“院長辦公室在哪?”
年輕醫生抬手指著走廊深處,那個沒掛牌子的辦公室就是。
周娜娜嗯了一聲,小跑過去。
打開門走進辦公室,裡麵有兩張辦公桌,一個身形瘦小的半老頭坐在一張辦公桌旁,正低頭寫著東西。
要不是他穿著一身白大褂,乍一看,像是村裡甩鞭子放羊的。
他抬起頭看著闖進來的周娜娜,臉色一變,說了句:“你是誰?進來乾什麼?”
周娜娜二話不說,從包裡拿出一個存折丟在他麵前,說:“這個存折裡有二十萬,我妹妹在急救室,趕緊救我妹妹!”
說這句話的同時,周娜娜看到辦公桌裡側,有個三角塑料牌,上寫三個字:季柯寶。
不用猜,他就是這家醫院的院長。
季院長看了眼丟過來的存折,兩隻綠豆眼眯起來,說:“彆搞這套,急救室不是有大夫麼?你不找大夫,跑過來找我有啥用!”
周娜娜兩隻沾著血的手按在辦公桌邊緣,對他說:“我不跟你廢話,我妹妹是受傷了,又不是死了,你們醫院要是不救治,信不信我報警!”
李院長端起茶杯喝了口綠茶,將茶葉梗吐在垃圾筐裡,又看了眼麵前的存折,慢悠悠的說:“哎呀,不瞞你說,我知道你叫周娜娜,我記得你,也記得你的車。”
接著他又說:“而且我也知道是你把吳鎮長搞下台的,前一陣,吳鎮長來找過我,他給我兩萬,說隻要是周娜娜開車帶來的病人,一律不救,沒辦法,我收了錢,而且還受到吳鎮長威脅,這很難辦啊……”
說著,他拿起煙抽出一根,剛要點煙,周娜娜嗬嗬笑了幾聲,隨後從包裡拿出一個錄音筆,說:“季院長,你說的話我都錄下來了,救不救人,你自己看著辦!”
季院長一愣,手裡夾著的煙掉在了地上,隨後他抓起麵前的座機電話,按下了幾個號碼。
周娜娜看他打電話,知道他是要救人了,頓時壓在心口的一口氣呼了出來。
同時,周娜娜心中一陣莫名的淒涼,感覺我自己跑到這兒開荒建廠,真的是像唐僧取經,九九八十一難!
保護自己的,除了哥哥沙僧,還有徐波那個悟空。
緩了幾口氣,周娜娜抓起自己的存折轉身跑出辦公室,像一輛火車一樣衝下樓。
再次來到急救室,馬煜雯已經開始進行搶救,過了會,一個大夫喊了一聲:“病人需要輸血!”
徐波立即回:“我來!”
周娜娜攔住他,說:“我來吧,小雯是ab型,和我血型一樣。”
“你咋知道她血型?”徐波問。
“我哥告訴我的。”周娜娜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