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非是我等要行叛逆之事。”
“而是偽朝已經不值得咱們再效忠。”
“司馬氏在國家動蕩之時,不僅不想著通力合作。”
“反而想著借著這個機會互相吞並對方。”
“古人雲,兄弟鬩於牆,外禦其辱。”
“可他司馬氏二子,哪有半分像兄弟的模樣。”
“偽朝固然強過蜀漢,可長安一地如何能敵得過對方?”
薑筠聞言道:
“那你們就行此叛逆之舉?”
“若國家危難之際,人人都如你這般,國將焉存!”
副將不以為意的說道:
“那偽朝也不過是竊據大漢權柄而已,何來叛逆之言!”
“將軍,說句誅心之言,偽朝屢次三番都不曾滅了蜀漢,如今蜀漢又從川中殺出。”
“足以說明,天命依然在漢!”
“而那蜀漢皇帝也不似司馬氏般狡詐陰凶,否則那些當過俘虜的弟兄們,如何能夠安全歸來!”
其餘人聞言也紛紛附和道:
“我等這些時日也聽說漢軍在郡中各地,幫百姓收割糧食,還分毫不取,就連糧食都是吃的自己的。”
“偶爾有吃百姓口糧的,也都會留下足夠的錢。”
“自古以來,可有如此仁君?”
“若這等君王還取不得天下,誰能得天下?”
薑筠聞言不語,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蜀漢劉諶此舉不過是用來邀買人心,可偏偏人們就最吃這一套!
“將軍,這件事要怪也怪你自己。”
“若不是你對那些降兵下不去手,又頻繁和城下漢軍有書信往來。”
“我們也不會起這樣的心思。”
“如今大漢兵馬就在城下,而其餘三郡之兵已然在路上。”
“現在降了,還有個反正的名頭。”
“要是真等三郡之兵殺到城下再投降,那可就是喪家之犬了。”
“況且將軍叔父在蜀漢為大將軍,咱們反正過去,那蜀漢皇帝看在將軍叔父的麵子上,多半也是要優待咱們的。”
“孰好孰壞,不用末將等人再多言了吧!”
“還請將軍莫要自誤!”
副將壓低聲音在薑筠耳邊說道。
聽到這番話,薑筠全都明白了。
兵法雲,上兵伐謀,攻心為上,攻城為下。
在天水和其餘三郡失去聯絡的這段時間,自己中了蜀漢的攻心計!
甚至在自己敗退祁山道的時候,蜀漢就已經開始用計了。
那些被放回來的俘虜,便是第一環。
他們利用這些人動搖自己的軍心。
然後是圍城,用書信和自己交流,讓城中之人誤以為自己已經在和城下蜀漢兵馬談條件。
要不然蜀軍為何圍城月餘,連一次都沒有進攻過。
最後就是對待老百姓的做法,讓身邊的這些將官們也都能看到蜀漢的態度。
但最重要的還是牽弘的做法,麵對敵人圍城不派兵來救,麵對自己的辯解視若無睹還要發兵來打。
誠如副將所言,無論這一仗誰贏,自己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牽弘本就是來殺自己的,他肯定不會放過自己。
等到牽弘兵臨城下,再行投降之事,那便不是投降,而是乞活,是毫無價值的喪家之犬.
誰會對一條喪家之犬有好臉色!
薑筠臉色一陣變幻,副將所言不假,自己此時在魏國已然成賊。
真要是等牽弘他們打到城下,自己的最後一點價值也沒了。
無論如何都不會有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