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顆人頭高高飛起,在空中轉了幾圈後砸落在地上。
無頭的屍體在馬上晃動幾下後也軟綿綿的撲倒在地上。
這一幕讓周圍原本蠢蠢欲動的人馬一時間不敢上前。
短暫的震懾住這些羌人,關彝臉上的憂色卻絲毫沒有減少。
早在出發的時候,關彝就已經有預感這次的行程不會太順利。
隻是讓關彝沒想到的是這些羌人居然這麼早就冒了出來。
先頭的一千騎兵剛進入涼州地界,就偵察到了羌人的動向。
同時自己的蹤跡也暴露在了羌人的眼皮底下。
這群羌人就像是聞到腥味兒的蒼蠅一樣圍了上來。
若這支隊伍隻有士兵的話,那些羌人絕對不會看自己一眼。
因為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和漢人的士兵作戰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
可誰讓這支隊伍除了那兩萬騎兵外,還有兩萬多的婦孺。
這哪裡還是一支騎兵護送的隊伍,分明就是一座移動的金山!
草原上什麼都缺,缺兵器,缺鹽,缺所有的所有,最重要的是缺人口!
這支兵馬護送的女人是最好的生育工具,隊伍中的孩子稍加成長就能幫他們放牧。
隻要滅掉這支騎兵,不,哪怕滅不掉。
隻需要劫出來一部分女人,就算大賺!
敵人有騎兵怕什麼?羌人最不缺的就是騎兵!
見過狼群狩獵黃羊嗎?
慢慢的溜,溜到獵物精疲力儘,自然會露出破綻,到那時就是狩獵的最佳時機!
期間,一支支數量不等的羌人兵馬不停的對關彝他們進行襲擾。
這也是草原部族最擅長的戰法,他們要用最小的代價來消耗關彝他們的精力。
“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咱們早晚會被這些羌人拖死在這裡。”
司馬楙身為臨時營地的城守,在南歸的路上依然肩負此責,此刻的他正在儘力的安撫那些婦孺。
楊稷則來到關彝身邊,麵露擔憂的看著周遭再次蠢蠢欲動的羌人隊伍。
彆看這會兒隻有這麼點人,但隻要他們願意。
數個時辰內就能集結起大幾萬人馬。
隻是因為漢軍大部分都有鎧甲,且軍容嚴整。
他們還沒傻到用雞蛋碰石頭的地步。
關彝和楊稷對於羌人的襲擾倒也算不上怨恨。
在北邊這幾年,他們早就學會了草原上弱肉強食的法則。
再說了,當初營地裡很多女子都是二人帶著士兵從各個部落裡劫掠而來的。
草原上沒有隻允許你劫掠彆人,不許彆人劫掠你的道理。
但在這個時候他們跟在自己的身後,那意圖就很明顯了。
這些羌人對自己這支隊伍產生了興趣。
聽到楊稷的話,關彝緩緩開口道:
“聯絡朝廷的兵馬早就已經派出去了。”
“但現在隴西形勢你我都不清楚,誰也不知道援兵什麼時候到。”
“甚至連能不能來都是個問題。”
“楊兄,咱們之前的決定是不是有點太倉促了!”
關彝一邊說,一邊看著再次靠近的敵人,眉頭緊皺。
楊稷搖了搖頭:
“關將軍莫要說這種喪氣話,咱們早晚是要回家的。”
“早一日,晚一日,都避不開這些狼崽子。”
“現在隻有這一支敵人。”
“要是讓司馬攸找到,那才是兩麵受敵呢!”
在北邊的這些年,這幾萬人的擔子一直壓在關彝的身上,這種壓力也隨著人口的增多慢慢增加。
雖說有自己和司馬楙分擔,可終究還是關彝擔下了大部分。
現在前路未卜,後有豺狼,更是把這種壓力無限放大。
麵對這種局麵,楊稷除了出聲寬慰,也實在想不到彆的法子。
關彝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可是這些狗皮膏藥一樣的敵人。
著實讓人有些頭疼。
要不是為了保護這些婦孺,他早就讓士兵衝殺了。
可話又說回來,要是沒有這些婦孺,這些羌人肯定不敢招惹自己。
這根本就是個兩難的境地。
再次將一支前來試探的羌人兵馬絞殺。
楊稷接著說道:
“我估摸著這些人的耐心也快耗儘了。”
“再有幾天,咱們到達永登,他們多半就該動手了。”
永登地處武威郡和金城郡的交界處,想要從隴西到達天水,此地是必經之路。
但是想要到達隴西,必須要經過一條峽穀,對於騎兵來說,山穀地形是最不願意遇到的。
而這條峽穀,就在永登!
“無論怎麼說,咱們已經走到這裡了,不可能再退回去。”
“讓將士們稍微收攏一下,彆被這群狼崽子覷到機會!”
關彝深以為然,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
清理掉這些蒼蠅後,大軍繼續緩緩前行。
一支隊伍遠遠的輟在關彝等人的身後,但卻從來不主動上前。
在看到那支衝上去的人馬被關彝他們徹底絞殺之後。
為首之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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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他們的精力已經被耗的差不多了。”
“給兒郎們傳令,接下來到他們登場的時候。”
“我要在石灰峽剿滅這支兵馬。”
“本汗隻要一半的財物和女人,其餘的誰搶到就是誰的!”
聽到頭領的話,身邊的親信眼裡瞬間露出激動和貪婪的目光。
首領才隻要一半的財物和女人,那剩下的那一半足夠大家分了!
消息傳下去之後,立刻引發一陣騷亂,所有人都被這些財物和女人刺激的嗷嗷怪叫。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騷擾愈發的激烈,一股惶恐不安的氣氛也慢慢的蔓延到整個隊伍。
入夜,那群羌人緩緩退走。
倒不是因為他們不想在夜間襲擾,而是因為這種襲擾毫無成效。
夜盲症是這個時代困擾著所有士兵的一大難題。
羌人或許會比中原士兵的夜盲症稍微輕一些,但絕對比不過關彝這支隊伍。
之前的幾次夜襲,讓他們損失慘重。
再加上夜間溫度太低。
後麵他們就很識趣的沒有再在夜間進行襲擾。
做好警戒之後,士兵們難得的和家人圍坐在一起,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給我一把刀,我能護住我自己和關關!”
靠在關彝身邊,賈褒突然開口說道。
關彝聞言心中一震,扭頭看向賈褒。
賈褒目光堅定的看著關彝。
關彝愛憐的撫了一下賈褒被寒風吹得淩亂的碎發。
“說什麼胡話呢。”
“我和楊將軍早有計較,隻要咱們過了石灰峽,就能甩掉這些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