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攸原本還有一些後話。
但是看到羊徽瑜已經閉上的眼睛。
隻能把後麵的話全都憋回去。
走到外麵,司馬攸抬頭望著天空,喟然一歎:
“究竟誰知我心!”
羊徽瑜的意思,司馬攸當然知道。
無非就是讓長安宮中的那個傀儡皇帝禪位。
自己登基稱帝。
可是這麼做有什麼意義?
當年袁術手握傳國玉璽,雄踞三州十一郡。
尚且兵敗身死。
自己如今隻有半州數郡之地。
就算稱帝,又有誰會把自己當回事?
離開羊徽瑜的寢宮之後,司馬攸難得的去了一趟皇宮。
見了那個被他扶到皇位上的魏帝一麵。
魏帝執禮甚恭,司馬攸卻興趣缺缺。
這樣的皇帝,當起來有什麼意思?
張翼和霍弋分兵之後,大張旗鼓的朝著臨涇的方向殺過去。
事實也確如張翼和霍弋所預料的那樣。
整個安定郡不說成了驚弓之鳥,但也是人心惶惶。
看到張翼“大軍”到來,有很多城池的守將直接棄城而逃。
而張翼攻城拔寨的消息,也順著這條線一路朝著臨涇的方向送去。
四月,遠在臨涇的鐘會在接到長安的援兵之後,剛剛布置好防線。
就接到了敵軍已經殺到安定的消息。
得知這個消息之後,鐘會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自己雖然在成紀吃了敗仗,但那一仗,罪不在自己。
是張瑞和成師愚沒有按照原定的計劃完成任務,導致自己的後路被斷。
這一次,他早早的就料到杜預那一路也會失敗。
蜀軍會從安定和扶風兩路出兵,進攻長安。
事實也果如鐘會所預料的那樣。
敵人朝著臨涇的方向殺過來。
唯一讓鐘會感到憂心的是,陳倉的丟失要比自己想象的早。
後果也比自己想象的要大。
想到這裡,鐘會心中就對已經死了的楊銳很是氣憤。
當初拔擢他前往陳倉代替石苞鎮守。
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隻管看好陳倉,彆的什麼都不用他管。
結果還是給朝廷捅了這麼大一個簍子。
真是死有餘辜。
好在秦王的反應夠快,在武功重新構築防線。
隻要能夠攔住蜀軍,時間一長他們必然會糧草不濟。
到那時,鹿死誰手還很難說!
所以在得知蜀軍朝自己所在的方向殺過來的時候,鐘會反倒是輕鬆了許多。
自己的兵馬,加上關中士族支援的私兵,他手裡掌握的軍事力量已經超過十萬。
有這麼多的兵馬在,又是本土作戰,蜀軍拿什麼跟自己鬥!
“賊軍有多少兵馬?現在走到哪裡了?”
鐘會滿臉輕鬆的問道。
信使立刻回道:
“啟稟太尉,賊軍已經過了固原,正在往鎮原方向殺來。”
“兵馬總計在三萬以上。”
鐘會聞言一臉嗤笑:
“區區三萬兵馬,就想奪取臨涇。”
“劉諶,你該不是吃錯藥了吧!”
但是很快,鐘會就笑不出來了。
他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
將目光放在輿圖上,鐘會的神色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你確定敵人兵馬隻有三萬?”
一個不好的預感漸漸浮現在鐘會的心頭。
信使點了點頭,自己得到的消息就是敵人隻有三萬左右。
鐘會心中狂震。
不可能!
三萬人馬就想奪取安定,殺向長安。
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這絕對不是劉諶不把自己放在眼裡。
這其中必然有詐!
鐘會在輿圖上來回看巡梭,最終將目光放到了新平均。
他想到了一個不可能的可能。
這三萬兵馬會不會是疑兵,是用來吸引自己注意力的。
而蜀軍真正的主力,此時正在走涇陽一線,殺往新平!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在臨涇駐守就沒有任何意義。
而且現在朝廷將大部分精力都集中在自己手上,新平防禦必然空虛。
一旦被蜀軍真正主力殺到新平,長安危矣!
可同時鐘會也不敢真的肯定那三萬蜀軍就是疑兵。
萬一是敵人的先頭部隊,大軍在後麵跟著呢?
而且涇陽到新平一線,並不適合大軍通行。
若是自己調兵前往新平撲了一個空,臨涇豈不是要落入敵手?
臨涇落入敵手,長安便再無縱深可言。
兩種念頭不停的在鐘會心中交織。
既擔心這三萬蜀軍是疑兵,又擔心他們不是疑兵。
良久之後,鐘會還是決定,分出一支兵馬前往涇川,並在沿途進行打探。
一旦偵查到蜀軍的蹤跡,就能夠確定那是敵人的主力。
自己再回防新平也不遲!
想到這裡,鐘會立刻命令張瑞率兵兩萬前往涇川布防。
失去廣魏這個根本之地後,張瑞也沒有了和鐘會叫板的底氣。
聽到鐘會的命令,立刻點了兩萬兵馬朝著涇川的方向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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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功,這座處在渭水和駱穀水交界處的地方。
原本聲名不顯,但在陳倉丟失之後。
卻成了一個險要之地。
司馬攸以此為根本,築起一座城池用來抵擋大漢的進攻。
四月,薑維率領大軍抵達武功。
這是自大漢在成都立國後,第一次有人到達這個地方。
所以到達武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領著李驤等一眾人勘察地形。
除了李驤之外,還有一些講武堂學子,以及重新從底層熬上來的廖文。
隻不過他這個講武堂一期的學長,如今倒成了這一群講武堂學子中,官階最低的存在。
“此地兩河交彙,敵人在河對岸布防重兵。”
“若是我軍渡河而戰,敵必半渡而擊。”
“即便不半渡而擊,河對岸的狹小地形,也難以發動大的攻勢。”
“賊將倒是個有能耐的。”
薑維用馬鞭指著身前仍處於枯水期的河水,麵露讚許的說道。
河對岸,同樣也有人正在盯著薑維這邊看。
但卻沒有薑維這邊的輕鬆灑脫。
“大將軍,如今河水正處於枯水期。”
“咱們是不是可以在上遊築壩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