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漢三路兵馬進發長安的關鍵節點。
劉諶卻在這個時候返回了成都。
返回成都並不是為彆的事,而是成都送了一封急報。
太尉宗預病倒了。
當初劉諶北伐的時候,以太子留守監國,宗預等人輔佐。
雖說大部分事情都是樊建他們在操持。
但真正遇到一些大事的時候,還是需要宗預做決定。
宗預幾經變故之後,幾近油儘燈枯。
之前就已經去信到天水,說宗預眼睛幾乎已經看不清了。
而這次病倒,也並沒有出乎劉諶的預料。
宗預和譙周不一樣,他從頭到尾都是一個主戰派。
雖說在鄧艾進入成都的時候做出了不抵抗的動作。
可劉諶知道,過錯不在宗預,而且自己登基之後,宗預為了幫自己穩固朝堂,也做出了許多動作。
最典型的就是舉薦譙周,讓劉諶明白了因材致用的道理,才有了後來陳壽、李密等人為朝廷效命。
所以在聽到宗預病重的消息後,劉諶第一時間拋下天水所有事務,連夜騎馬趕回成都。
甚至都沒有第一時間回宮去見汪氏。
來到宗預府上,樊建等人和宗預長子已經在府門處等候。
所有人的臉上都帶著擔憂之色。
看到劉諶的身影後,紛紛迎了上來:
“臣參見陛下!”
劉諶一邊擺手一邊往裡走:
“宗卿情況如何?有沒有叫禦醫來看看?”
樊建跟在劉諶後麵小跑:
“太尉病倒後,太子第一時間派禦醫前來診治。”
“並賞賜諸多藥物,目前情況還算穩定。”
說話間,劉諶已經來到了房門外,驟然停下腳步,樊建一個沒刹住車,差點撞上去。
劉諶點了點頭道:
“朕知道了!”
說罷,邁步走進房間。
剛一踏入房門,就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兒。
一個稍顯虛弱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
“可是陛下回來了?”
劉諶抬眼望去,看到了正在努力探頭的宗預。
不過兩年多沒見,北伐時還精神矍鑠的宗預,此刻竟已如此虛弱!
劉諶緊走兩步上前,將宗預扶住:
“宗卿,是朕!”
宗預努力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劉諶的相貌,但終究還是徒勞。
“臣有病在身,不能全禮,還望陛下恕罪!”
劉諶拿過一個枕頭,墊在宗預身下,讓他能夠借點力。
“宗卿,你我君臣之間,不講這些虛禮!”
宗預點了點頭:
“臣聽聞伯約已經奪取武功,都快要殺到長安城下了?”
劉諶笑著說道:
“宗卿,可不是快要殺到長安城下。”
“朕走到漢中的時候,接到的奏報,伯約已經殺到長安城下了!”
宗預精神一振:
“沒想到伯約行動如此迅速!”
“好啊!如此一來,那司馬攸就成了一隻困獸。”
“不過陛下要防著困獸猶鬥。”
“還要防著他逃出長安,把長安拱手讓給司馬炎!”
劉諶輕輕地拍了拍宗預的手說道:
“這些事情朕和伯約早就考慮到了。”
“宗卿就莫要操心了,安心養好病,朕還等著跟你一起回長安呢!”
宗預再次點了點頭:
“回長安,回長安好啊!回長安!”
劉諶又簡單的和宗預聊了幾句之後,便起身離去。
宗預年紀太大了,就這麼幾句話,就消耗了他很多精力。
走出房門之後,宗預長子就進去伺候起宗預來。
劉諶朝樊建示意,兩人再次慢慢往外走:
“宗卿的病,禦醫怎麼說?”
樊建立刻回道:
“按照禦醫的說法,太尉這是年老體衰,是正常之事。”
“不過,若是善用湯藥的話,倒也能撐個一年半載的。”
“再多,禦醫就不敢保證了!”
劉諶點了點頭:
“之前廖老將軍受傷的時候,朕的心中就有擔憂。”
“宗卿和廖老將軍他們年紀太大了。”
“隨時都可能老去。”
“朕想要趁著他們還在,奪回長安,讓他們看一眼大漢故都。”
“也算了卻他們一樁心事。”
“所幸運氣還不錯,伯約已經順利的打到長安。”
“奪取長安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沒成想宗卿竟然在這個時候病倒,真是世事難料啊!”
樊建沉默片刻後說道:
“壽之長短乃是天數,非人力所能左右。”
“陛下倒也不必為此掛懷,眼下奪回長安才是重中之重!”
聽到樊建的話,劉諶停住腳步,扭頭看了一眼宗預所在:
“那朕就與這天爭上一爭,看看能不能左右天數!”
說罷便大踏步走出宗預府。
出了宗預府,劉諶便上馬直奔皇宮。
等劉諶回到皇宮的時候。
汪氏早就帶著張氏等一群嬪妃,以及太子劉裕和另外幾個子女等候在殿內。
看到劉諶,汪氏的鼻翼猛然一抽,就要快步上前,但最終還是壓住了這股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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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後宮表率,汪氏的一舉一動都要符合身份。
“妾身拜見陛下!”
劉諶上前,握著汪氏的手將她扶起:
“梓童,辛苦你了!”
汪氏想要再次行禮,卻發現手怎麼都抽不出來,臉上頓時染滿紅暈。
好在兒子及時的替她解了圍,劉裕來到劉諶身前:
“兒臣參見父皇!”
看著朝自己行禮的劉裕,劉諶竟然有一絲恍惚感。
他離開成都準備北伐的時候,劉裕才剛剛學會走路。
現在已經能像一個小大人一樣對著自己行禮了!
“我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父皇!”
劉裕起身後,立刻就躲到了汪氏身後。
劉諶見狀不由得啞然一笑,還以為劉裕天生早熟呢,原來是汪氏教的。
皇後和太子行禮完畢後,才輪到其餘人。
聽著另外幾個兒女奶聲奶調的話,劉諶心中頓生感慨。
穿越之時,孑然一身,連第二天都不知道在哪裡。
如今已經是妻妾成群,子女數人。
不過這幾個兒女表現出來的陌生感,比劉裕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諶倒也不覺有異,記憶裡壓根就沒有的老爹,一上來就能親近才有了鬼呢。
“見過皇帝伯伯!”
在幾人都行禮完畢後,又有一個人站出來對劉諶行禮,不是關關還能是誰?
關關比劉裕大,對劉諶的印象也比劉裕來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