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杜預已經離開成都後,劉諶便不再關注安南的事情。
若是杜預連這點事都辦不好,那他也太名不副實了。
三月,洛陽方麵終於有消息傳過來。
司馬炎已經正式登基稱帝,晉國取代了魏國。
在看到司馬炎的登基詔書之後,劉諶不由得發出一聲嗤笑。
曹奐都快趴地上給你司馬氏當狗了,他能有膽量斥責司馬炎,更彆說將其罷官免職。
除非他不想活了。
事實是曹奐也確實死了,至於怎麼死的,劉諶也沒有興趣去猜。
按照劉諶和薑維等人的猜測,司馬炎多半是要暫時放棄進攻長安。
轉而從吳國的身上找場子。
這也是劉諶沒有派文鴦前往安南的主要原因。
這個教訓肯定要給吳國,但是也不能打的他毫無還手之力。
而且荊州不隻是吳國的門戶,同樣也能夠威脅到永安。
真要讓司馬炎奪了荊州,無論是對吳還是對漢,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所以劉諶準備立刻著手進攻洛陽,以牽製司馬炎的視線。
讓他沒法放手去進攻吳國。
誰知道劉諶還沒有來得及做決定的時候。
新的麻煩又來了。
這個麻煩既不是來自成都,也不是來自魏吳的任何一方。
而是自己剛剛奪取的涼州,以及和涼州相鄰的西域。
事情還要從年前說起。
在大漢重回長安,並且劉諶得知壽良已死後。
便派人回到天水傳旨,將之前俘虜的幾個準備交換壽良的魏國將領儘數殺了。
尤其是郭氏兄弟二人,劉諶是絕對不可能放過的。
而這些人裡麵,還有一個劉諶不曾在意過的。
那就是原本的涼州刺史王渾,也被一並斬首。
消息傳到張軌的耳朵裡,張軌頓時大吃一驚。
王渾雖說是被俘後被送往天水的,但真論起來還是王渾先主動投降,才有的被俘。
而且再怎麼說王渾也是名門大家出身,是有利用價值的。
就這麼隨隨便便給殺了?
再結合到自己從益州商人那裡打探到的消息。
以及大漢舉行科舉選拔官員往雍州這些新占之地安插。
讓張軌不得不聯想到這是大漢準備要清算自己這些人,好給他們自己人騰位置。
作為紮根在涼州數百年的本地土著,張軌自然不願意把已經到手的好處拱手相讓。
他可以投降大漢,也可以替大漢賣命,前提是大漢得承認趙家在涼州的利益。
恰在此時,西域那邊也傳來消息,匈奴人劉淵在短短的一年多時間裡,席卷西域各地。
當初劉淵逃出生天後,追上禿發樹機能部,二話不說就殺了禿發樹機能並吞並了其部眾。
不僅壯大了力量,也統一了指揮。
這才使得劉淵能夠順利滅掉一眾西域小國和部族並在西域立國。
因這一部匈奴歸附大漢之後,世代居住於並州附近,而並州又是戰國時期趙國所在。
故劉淵以趙為國號,建元永鳳。自稱趙國皇帝。
立國之後,劉淵深知以劉諶之野心,絕不可能隻止步於涼州。
早晚要對西域動手。
而對於劉淵來說,一個小小的西域同樣也不能承載他的雄心壯誌。
他肯定是要往東邊打的。
兩人之間必有一戰。
所以劉淵決定先下手為強,先一步奪取涼州,然後再占據鮮卑和羌胡的地盤。
采取幾百年前老祖宗的打法,從塞外進攻中原!
彼時的劉諶把大部分目光都集中在長安,甚至從涼州抽調了不少兵力回來。
這讓劉淵一開始的攻勢進行的十分順利。
從敦煌郡開始,一路打到張掖郡,輕而易舉的就占領了涼州西部四郡。
張軌在得知劉淵殺到張掖之後,順勢就降了劉淵。
然後劉淵在張軌的幫助下,僅僅隻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拿下了張掖,兵鋒直指武威郡。
好在劉諶為了維護涼州商路的暢通,還是在武威安置了一些兵力的,這才沒能讓劉淵輕而易舉的奪了武威。
等到消息傳到長安的時候,已經是興漢十一年的三月了。
劉諶倒是沒想到一個王渾的死會引發這麼大的連鎖反應。
但就算是知道,劉諶也不會在意。
即便張軌今日不反,將來自己清理世家力量的時候,多半還是要反的,早晚而已。
隻是這二人的時機挑選的實在是有點太好了。
正好是劉諶打算逼迫司馬炎的時候。
若是錯過這個時機,讓司馬炎轉過頭來進攻吳國,指不定會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但劉諶也絕對不可能放任劉淵進攻涼州而不顧。
且不說這麼做會不會影響到士氣以及後方的穩定。
要知道現在的大漢有相當一部分稅收和物資都是來自涼州。
益州產的川鹽以及煤炭都可以賣到涼州。
而涼州的戰馬和皮革也是大漢急需的戰略物資。
一來一往兩條線,不知道有多少人靠著這掙錢。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真要是斷了這條路,指不定鬨出多大的動靜來呢。
想到這裡,劉諶不由得微微一歎。
果然天下事沒有完全一帆風順的。
想了想,劉諶命人將關彝和文鴦叫了過來。
如今自己手中能調用的大將就隻有這兩個人。
而且因為要進攻洛陽的原因,兵力也不能抽走太多。
如此一來,還真得指望文鴦帶來的那點人馬。
“劉淵在西域建國,並且已經打到武威郡。”
“原本的涼州彆駕張軌也跟著一起反了。”
“朝廷必須要發兵剿滅,否則整個涼州的商道都要斷絕。”
“眼下的雍州征不出來糧餉,所以朝廷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朕要你們二人帶兵前往涼州,最起碼也要把劉淵從涼州趕走!”
聽到劉諶的話,關彝臉上頓時露出訝然之色。
因為之前他就是在武威打敗了劉淵,並且俘虜了很多人,包括那個死難的偽帝。
“原本以為這個劉淵會變成一個流寇。”
“沒想到竟然有幾分本事,一個人跑到西域去了。”
“還建國了,倒是個人才!”
聽到關彝的話,文鴦不由得一陣咋舌。
這大漢君臣之間說話這麼放肆的嗎?
當著皇帝的麵誇讚敵人?
最神奇的是陛下居然不惱。
“陛下,臣與那劉淵倒是打過幾次交道。”
定了定神,文鴦也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