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地窖,天已經亮了,房間外頭傳來“喝喝哈嘿”的聲音,從窗往外看去,那是道長的徒弟正在練功。
他們已經一夜沒睡,對本就長途跋涉了一天,還一夜沒睡的慕曉蕾來說,她巴不得現在瞬移到旅館,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但事情沒辦完,隻能強忍困意,撐著疲倦的眼皮。她用手拍拍臉頰,讓自己保持清醒。
道長把木板一蓋,把大石頭挪回原處壓著,生怕有人偷他酒一樣。
臨彆之際,慕曉蕾還想請教道長一個問題,她禮貌的問道:“道長,我能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嗎?”
“你問吧!”道長爽快的說。
“之前,我試圖把他的靈魂放進泥人裡,但是沒有成功,泥人都炸開了。在這方麵,你可有什麼好法子嗎?”
“嗯……”道長沉思起來。
這就算有法子也不可能輕易告訴彆人啊……不過好心的道長還是決定幫她一把。
道長坐在一旁,取出紙筆,窸窸窣窣地寫著什麼,很快,他洋洋灑灑地寫滿了三大頁,他疊好並塞進一個棕色的信封裡。
“給你。”道長將那信封遞給慕曉蕾。
“這是?”慕曉蕾疑惑地接過那信封。
“幫人幫到底,信封上寫的是我老哥的地址,你可以去找他,他不問世人,久居深山。不過隻要把我的信交給他,他看了便知,在轉生這塊,他研究比我深,說不定能幫到你什麼。”
道長交代著慕曉蕾。
“真的嗎?那太好了!真是謝謝你了!道長!”慕曉蕾急忙道謝,眼裡滿是難以掩飾的高興。這位道長初見時,還覺得他有些囂張跋扈,現在看來,他不僅有真本事,且絲毫不吝嗇幫忙。
慕曉蕾微笑著看著信封,心中想道:如果真能讓唐駿懿擁有一個正常人的身體,那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了,這樣,他想做什麼,也就不會受限製了。
“謝我就不必了!要是你真心想謝我的話……”道長欲言又止,忽而指了指遠處牆上貼著的對公賬號。
慕曉蕾頓時明白了道長的意思,請人幫忙,給點服務費也是應該的。隨即便打開手機銀行,就給他付了錢。
道長還假吧意思的拒絕:“哎,你看著給,也不用給太多,多了我還得納稅……”
見慕曉蕾給自己轉了一筆巨款,道長那心裡自然是高興不已,忙呼來外麵練功的弟子:
“飛秦啊!先彆練功了,進來一下!”
此時,一個模樣俊郎,目光炯炯,剃著光頭,身材瘦高,穿著灰色練功服的少年,滿臉精氣神地衝了進來,頭上還掛著汗珠。看得出來,他真的很用心地在練功。
他聲音洪亮,操著一口流利的方言說道:“師父兒,你找俺啥事啊?”
結果,沒想到他居然被道長逮著腦袋狠狠地拍了拍,道長厲聲嗬斥他:
“要講普通話!跟你說了多少回了,你還講方言?!一點兒也不把為師的話放在心上!”
“俺知道錯啦……”少年急忙認錯,卻又被道長拍了一下。
道長再次厲聲嗬斥:“俺俺俺,你要說‘我’~~~”
少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話變得緩慢起來,畢恭畢敬的問道:“我……師父,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講方言也沒什麼不好的啊。”慕曉蕾出聲製止,她不明白道長為何這麼糾結這普通話。
“你不知道,這小子學習成績不錯,馬上就要中考了,要是能考上城裡的高中,講普通話總不至於被同學們斜眼看。在這個社會上,還是有不少人喜歡搞言語歧視的哦!但是我跟他說了十幾遍了,他就是改不過來!”
道長解釋得頭頭是道,讓人無法反駁,他長歎一口氣:“唉……我也是為了他好嘛!”
“這,說得也有幾分道理……”慕曉蕾心裡五味雜陳,但也隻是點頭附和。
“這山路複雜,我讓飛秦護送你們下山去,這樣安全些。”道長這才說出了喊飛秦進來的目的,原來是想送他們下山的。
道長轉頭囑咐陳飛秦:“飛秦,你送他們下山,記得帶上我給你畫的平安符。”
“好的,師父!”陳飛秦一口答應下來,揮手招呼慕曉蕾,“姐,你跟我走吧。”
正式告彆了道長,慕曉蕾和唐駿懿便跟著陳飛秦,準備下山。
慕曉蕾主動牽上了唐駿懿冰冷的手,這倒是讓唐駿懿感到有些驚訝。
他陰陽怪氣道:“怎麼?這個時候就想起我來了?”
“這樣不容易走散嘛……”顯然,慕曉蕾還沒意識到唐駿懿陰陽的是哪一件事。
“明明就是怕那小鬼……”唐駿懿捏緊慕曉蕾的手,“既然這麼害怕,當時還想讓道長把我超度了,若真把我超度了,你怎麼下山啊?”
慕曉蕾才知道他還在為這事耿耿於懷,當時還真沒想過下山的問題,一心想的都是如果能把他送走……
“你們快跟上!”陳飛秦眼見他們在那裡膩膩歪歪的,連忙催促著,他可不管他們倆是什麼關係。
看他們倆還牽著手,少年哪能容忍這種事,他擺出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說道:“你們走個山路,有必要牽著手嗎?”
誰知,唐駿懿卻擺出一副大人姿態教訓他:
“大人的事,小孩莫管!”
陳飛秦不情願地撇了撇嘴,便領路去了,邊往前走邊大喊:
“快點跟上,不然一會走丟嘍!俺可不管你們!”
慕曉蕾被他逗笑,少年的語氣聽起來和道長有幾分相似,真不愧為他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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