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全都是真話,麵上又無絲毫的破綻,身上自然沒有半點偽裝的痕跡。
寒淩當然想不到,我已經裝了好幾十年,隻道有故人上門尋我,必將不是一件好事。
他故作輕鬆地告訴我說:“如今聖殿勢大招風,就算有些人不敢明麵上覬覦,背地裡耍些手段也是有可能的。”
“聖女殿下,一會兒回到聖殿,您還是親自向聖主大人稟報一下今日之事吧!”
我當然會主動和林青雲說了,還會堂堂正正的和他說,我越是表現的坦率,才越能得到他的信任。
隻是,令我沒有想到的是,我和林青雲剛剛說完之後,還沒來得及和李初一通個氣兒。
林青雲竟然故意當著我的麵,將李初一喊進了主殿之中,足足盤問了一個多小時才放她出來。
李初一出來的時候,臉色灰白,像是被逼問了很多不該說的事情。
可是林寒霜和寒淩都在我的邊上,她根本不敢用眼神來與我通氣,我便被林青雲又給喊了進去。
在我進去的刹那,林青雲像是非常生氣,猛地砸來一個硯台,直接將我的額頭砸得鮮血淋漓,而後大聲怒道:“林!十!五!”
“好你個林十五啊!”
“你在人間竟然有這麼多風流債,是為師不知道啊?”
我的心臟跳得很快,卻是裝作一臉迷糊地抬起血肉模糊的麵龐,對著林青雲反問:“師父……?”
“師父,您在說些什麼,徒兒怎麼聽不懂啊?”
“聽不懂?”林青雲大聲嗬斥道:“人家怎麼都找上門來了,你還聽不懂啊?”
“林十五,要不是李初一告訴我,你還想將我瞞到什麼時候?”
就算沒有提前通氣,我還是願意相信李初一的。
相信她不笨,就算說了,也絕對不可能全說。
我將失憶的人設一裝到底,無比困惑的對著林青雲問道:“師父……?”
“那人不是覬覦我們聖殿的敵對勢力派過來的嗎?”
“難道,徒兒真的失過憶,從前當真與他是舊識?”
“可我……可我怎麼根本記不得,我曾經在哪裡見過他了呀?”
“師父,我到底是怎麼失的憶啊?”
林青雲盯著我的眼睛看了許久,像是真的沒法從我的臉上看出任何破綻。
再加之這件事情,還是我主動回來向他彙報的。
他這才從那屏風後麵走到了明處,本是狠辣的目光,也漸漸柔和了下來。
“好十五,是師父錯怪你了。”
“看來,是這李初一在你身旁待得太安逸了,什麼謊話都敢編得出來,為師竟還差點著了她的道!”
“我罰李初一在水牢裡受罰十年,給你一個公道,你看如何?”
水牢……
十年……
百年牢獄,本就給李初一留下了極深的心理陰影,如今林青雲莫名其妙安了個帽子在李初一的頭上,又要將她關進水牢之中……
這不就是在殺雞儆猴?故意做給我和李初一看的嗎?
順便,還能離間離間我倆之間的友誼,但凡我和李初一,有一方不夠信任對方,不是這種願意為彼此兩肋插刀,所有業果攬在身上的友誼,怕是信任早就崩了。
可我……
可我還得感激涕零地跪在林青雲的麵前,對他道謝道:“多謝師父為徒兒出氣!”
林青雲當即將外麵的人,全都喊進了主殿,當著所有人的麵,隔空打了李初一一個重重的耳光。
這個耳光實在太重,直接將她的眼角,鼻子,嘴角,甚至是耳孔都給一並扇出了血來。
之後高高在上,趾高氣揚的對她發落道:“李初一,林十五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那個男子,你竟敢在本座麵前這般妖言惑眾!”
“十五是本座最心愛的徒兒,本座根本容不得有人站在她的頭上撒野,正巧,十五也認可本座處置你的方案,本座將你羈押進水牢中受罰十年,你可有異議?”
林青雲口中落下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把殺人不見血的利刃插進我的胸口。
我卻隻能在心裡暗暗發誓,這一百多年的牢獄,和這重重的一個耳光,終有一日!我一定會替李初一討回!
李初一將那膽小如鼠,與被林青雲的離間,表現得淋漓儘致。
她像是用那不可思議的目光看了我一眼,眼中沾染著些許恨意,與對強權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