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給出如此這般的答複之後,江雲寒不禁微微一怔,一時間竟然愣在了原地。
在此之前,江雲寒始終認為池黎之所以會應允符玄之跟隨左右,必定是對其極為重視,然而此時此刻他才恍然驚覺,原來池黎對於符玄之的死活竟是漠不關心。
隻聽得池黎緩聲道:“起初,我的確有所保留,本是存了些利用之意,但若是要將其斬殺,倒也並非不可行之事。畢竟如今身處這末日亂世之中,殺戮之事屢見不鮮,早已不足為奇。”
池黎目光如炬,仿佛能夠洞悉江雲寒心中所想一般,他望著江雲寒,嘴角輕揚,繼續柔聲解釋道。
江雲寒聽聞此言,眉頭微皺,抬起眼眸直視著池黎,試圖從對方那看似波瀾不驚的雙眸深處探尋到一絲蛛絲馬跡。
他沉聲道:“那麼,為何此刻你卻突然改變主意,決定取他性命了?”
池黎聞言,微微一笑,緩緩地靠近江雲寒,壓低聲音說道。
“還不是因為你不喜此人嘛,誰讓你是我的親親老婆呢~”
說罷,他那雙狹長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狀,其中飽含著濃濃的柔情蜜意,整個人看上去既溫柔又繾綣纏綿。
江雲寒被池黎這般近距離地凝視著,頓感渾身都不自在起來,一抹緋紅不由自主地爬上了他的雙頰。
“江哥!”伴隨著這聲呼喊,隻見宮秋澤與沈青銘二人並肩而入。
他們手中各自握著剛剛收回的箭支,隨意地放置在了一側。
江雲寒聞聲轉過頭來,對著兩人微微頷首示意,臉上流露出急切之色,匆匆忙忙地開口道。
“對了,庫房裡還剩下一些物品需要整理,咱們趕緊收拾妥當,今晚就在此處休息。”
宮秋澤凝視著江雲寒,目光掃過他那張略顯通紅的麵龐,剛要張口說話,卻冷不防被身旁的沈青銘一把捂住了嘴巴。
沈青銘壓低聲音說道:“行了,有啥話等會再說,彆耽擱時間啦,天色眼看就要黑下來了。”
說罷,也不顧宮秋澤憤怒的眼神,拽起他便緊跟在江雲寒身後而去。
而此時,一直在後方惡狠狠地盯著江雲寒等人背影的符玄之,大踏步地走了進來。
他滿心都在想著其他事情,以至於完全沒有留意到站在角落裡的池黎,麵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絲毫未曾加以掩飾。
正當符玄之望著旁邊的一口鐵鍋,心中猶疑不決之際,一道冷冰冰的聲音突然自他身後幽幽響起,宛如鬼魅一般。
“不聽話,可是會死掉的。”
池黎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一般寒冷,毫無一絲溫度可言。
這冷冰冰的話語傳入符玄之耳中時,他隻覺得如墜冰窖,渾身瞬間變得僵硬無比。
符玄之驚恐地擦了擦手心裡不斷冒出的冷汗,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然後結結巴巴地開口說道。
“池……池少……我肯定聽話啊!誰不想好好活著呢……您說對吧……”
他努力擠出一臉扭曲的笑容,似乎想要以此來向池黎表明自己的誠意,但那雙眼眸之中流露出的深深恐懼卻無論如何都難以掩飾。
池黎對於符玄之這番諂媚討好的模樣並未多做理會,隻見他徑直走到一旁,毫不猶豫地拿起江雲寒放在那裡的箭袋,隨後將其穩穩當當地挎在了自己的肩膀之上。
臨離開之前,池黎又瞥了一眼地上的鐵棍,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似的,順手便將其撿了起來,並仔細端詳了兩眼之後,才心滿意足地帶走了。
符玄之站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池黎如此隨意地拿走了自己看上的東西,心中雖然憤怒至極,但卻根本不敢有半句怨言。
他緊緊咬著牙關,生怕一不小心就會忍不住破口大罵,從而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