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寒看著聚攏得差不多的活屍,開口朝池黎說道:“哥哥,可以動手了。”
池黎輕喚一聲“寒闕”,寒闕劍瞬間出竅,直接一劍化萬千,密密麻麻的劍雨落下,直接將陣法中的喪屍給儘數斬殺。
池黎的劍尖挑開一具活屍的衣襟,露出青灰色胸膛上暗金色的梵文——那本該是鎮邪的《楞嚴咒》,此刻卻在皮下詭異地蠕動著,如同活物。
“有意思。”他指尖凝聚一縷銀光劃過咒文,佛紋立刻滲出黑血,“把超度經文刻進屍體,倒成了操控傀儡的提線。”
江雲寒蹲下身,竹枝點在屍身眉心。
浩然正氣灌入的刹那,屍首突然劇烈抽搐,喉嚨裡擠出半句模糊的佛號:“阿...彌...”隨即整具屍體如陶俑般龜裂,碎塊中爬出數十條紅頭蜈蚣。
“是廣佛寺的&39;渡厄金針&39;。”江雲寒碾碎一隻蜈蚣,金粉沾了滿手,“但混進了其他東西”。
池黎忽然用劍挑起屍塊堆裡半片焦黃紙錢。
對著月光一看,紙錢背麵竟用血畫著迷你版的大雄寶殿平麵圖,某個位置被朱砂重重圈起。
“原來藏這裡了……”他眯眼望向遠處山巔的寺廟輪廓,“難怪林府內找不到陣眼。”
皇宮內,林貴妃的寢宮之內,陣陣迷香了然。
鎏金燭台上,十二支紅燭燃得正旺,將寢殿照得如同白晝。
林貴妃隻著輕紗中衣,青絲如瀑垂落,指尖染著蔻丹的手正輕輕撫著皇帝的胸口。
“陛下...”她聲音帶著顫,一滴淚恰到好處地滑過瓷白麵頰,“那江雲寒仗著有幾分修為,竟連廣佛寺的高僧都敢殺害...玄苦大師,可是為您祈福誦經二十載的老法師啊...”
皇帝眉頭緊鎖,手中把玩的玉扳指&34;哢&34;地裂開一道細紋。
“更可怕的是...”林貴妃突然壓低聲音,紅唇幾乎貼上皇帝耳垂,“臣妾聽聞,他身邊那個銀發妖人,能操控屍體...這幾日城中的活屍作亂...”
“夠了!”皇帝猛地拍案而起,案上茶盞震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額角青筋暴起,明黃寢衣的領口已被怒氣衝開,“朕的天下,豈容妖人作祟!”
“陛下,彆生氣,對龍體不好……”林貴妃低頭,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
五更鼓剛過,皇帝從林貴妃寢宮離開,來到養心殿。養心殿內燭火通明。
皇帝披著明黃龍紋常服,手中兩份奏折在晨光中泛著截然不同的光澤——李尚書的折子用的是陳舊青藤紙,邊角還沾著乾涸的血跡;周崇的奏本則是規整的雲紋箋。
“玄苦大師勾結林家...活屍案係林家所為...”皇帝指尖敲擊著檀木案幾,目光在兩份奏折間來回遊移。
李尚書的為人,皇帝是清楚的,周崇雖然圓滑,但應當沒有膽量騙自己。
林府那小姐,林玥玥草菅人命的事他也是知曉得,要不是看在林貴妃的麵子上,他早就發怒了。
這林家被滅了也好,這樣,林貴妃就隻能依靠自己這個皇帝了,也不算壞事。
晨霧未散,官道兩旁的草木上還凝著露水。
江雲寒勒馬回望,整座城池籠罩在薄霧中,隱約可見廣佛寺上空盤旋的鴉群。
“雲寒可是還有什麼事沒做?”池黎靠過來,開口問道。
“哥哥,你猜我們多久會回來?”江雲寒來了興趣。
“賭注是?”
“我贏了,哥哥任我處置,哥哥贏了,獎勵哥哥任我處置如何?”
“喔?沒意思……”池黎好笑,不打算回江雲寒。
“哥哥莫不是怕自己輸了?”
“激將法對我沒用。”池黎搖頭,“你這些天,好好讀書,彆忘了還有考試。”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