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池黎單膝跪地，低聲道，“屬下已查過。”
江雲寒抬眼：“如何？”
“王家女與太後母族有姻親，心思深沉；趙家女擅毒，曾暗中處理過家中庶妹；周家女表麵溫婉，實則與江湖勢力有勾結……”
池黎一一稟報，語氣冷靜，“唯有李家小女，心思單純，不諳權術，最易掌控。”
江雲寒指尖一頓：“李家？”
“是。”池黎垂眸，“李家世代清流，不涉黨爭，此女自幼養在深閨，不通世事。”
江雲寒沉吟片刻，忽而輕笑：“好”
江雲寒向前，準備如同往常一樣靠著池黎，卻被池黎不動聲色的躲開來。
池黎抬眸：“陛下若選她，至少不必擔心枕邊藏刀。”
江雲寒盯著池黎，眸色幽深，：“你希望朕選她？”他抬起池黎的下巴，就準備吻上去。
池黎喉結微動，側頭躲開，聲音低啞：“屬下隻希望陛下……平安。”
江雲寒放開池黎，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池黎，若朕真納妃，你會如何？”
池黎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屬下會守好陛下的每一夜，確保無人能傷您分毫。”
江雲寒眸光一暗，伸手扣住池黎的下巴，迫使他抬頭：“就這樣？”
池黎眼中閃過一絲自嘲，最終低聲道：“……陛下還想聽什麼？”
“你知道我不想聽這些。”江雲寒湊過去。
池黎一步步逼近，眼底翻湧著壓抑已久的情緒。
他每走一步，江雲寒便下意識後退一分，直到脊背抵上冰冷的殿柱，退無可退。
“陛下覺得戲耍屬下很有意思？”池黎嗓音低啞，字字如刃，“明知屬下心思，卻還要當麵說納妃之事。”
江雲寒指尖微顫，喉間發緊，竟一時無言。
“如今，我按照陛下的要求辦事，查遍各家貴女，為陛下擇一最易掌控的棋子。”池黎冷笑一聲，眼底卻是一片痛色，“陛下為何又這般不滿？”
江雲寒被問得怔住，胸口如被巨石壓住，呼吸都變得艱難。
他張了張口，聲音卻輕得幾乎聽不見：“……朕隻是不確定。”
“不確定什麼？”池黎逼視著他，眸中暗潮洶湧。
江雲寒指尖攥緊袖口，指節泛白，半晌才低聲道：“朕怕……你隻是彆有用心。”
池黎瞳孔一縮，像是被這句話狠狠刺中，眼底的怒意瞬間化作一片晦暗。
他緩緩鬆開鉗製的手，後退一步，自嘲般扯了扯嘴角：“原來在陛下眼裡，屬下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彆有用心？”
江雲寒心頭猛地一痛，下意識伸手想拉住他，卻在半空僵住。
江雲寒閉了閉眼，嗓音微啞：“朕……隻是怕失去你。”
“太後那邊需要安撫，可朕……”江雲寒聲音越來越低，幾乎像是自言自語，“可朕更怕你因此疏遠朕。”
他苦笑一聲，“朕是不是……太貪心了？”
話音未落，一滴淚毫無征兆地滑落。
江雲寒自己都怔住了，慌忙抬手去擦，卻越擦越多，像是積壓多年的情緒終於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