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突然傳來瓷器碎裂的清脆聲響,仿佛是某種珍貴的瓷器被猛地摔在地上,緊接著是太後一聲驚恐到極點、甚至有些變調的驚呼。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趙戟的額角青筋暴起,他怒不可遏地猛地揮手,對著身後的二十餘名披甲近衛低吼道:“給我闖!”
隨著他的命令,那二十餘名披甲近衛如同一群餓狼一般,齊刷刷地亮出了他們手中的兵刃,寒光四射,殺意騰騰。
然而,就在他們準備一擁而上的時候,幾道黑影從屋簷上翩然落下。
其中一人正是影七,他反握短刃,穩穩地蹲在最前方,臉上還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
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戲謔,說道:“趙大人何必如此急躁呢?陛下難道會殺自己的親生母親不成?你說我說的對嗎?”
趙乾的額頭青筋直跳,顯然被影七的話氣得不輕,但他終究還是沒有再打算硬闖進去。
畢竟,影七的出現以及他那看似輕鬆的話語,都讓趙乾意識到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
與此同時,殿內的江雲寒手中緊握著一柄長劍,那長劍在陽光的映照下泛著令人心悸的冷光。
他的動作優雅而從容,就像是一隻正在戲弄老鼠的貓。
隻見江雲寒手腕輕輕一轉,那鋒利的劍刃便如同一條靈活的毒蛇一般,貼著太後保養得宜的臉頰緩緩劃過。
太後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甚至能感覺到那冰冷的劍鋒帶來的絲絲寒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太後的臉頰會被這一劍劃傷的時候,江雲寒的劍刃卻恰好割斷了太後一縷垂落的鬢發,而太後的肌膚卻並未受到絲毫損傷。
江雲寒神色冷漠,劍尖卻順著太後脖頸一路下滑,最終停在心口位置。
太後連忙跑開,試圖喚醒江雲寒的理智,並且朝外麵求救。
“皇兒!你醒醒!”太後踉蹌後退,華貴的裙擺絆到翻倒的案幾,整個人跌坐在一地碎瓷片上。
鎏金護甲在青磚上刮出刺耳聲響,“趙戟!護駕!快護駕!”
江雲寒直接上前,掐住太後脖頸,看著她痛苦掙紮起來。
“當啷”一聲,太後的鎏金護甲掉在地上,江雲寒皺眉,點開她。
她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住,整個人如爛泥般癱軟下去,華麗的朝服在地上鋪開成一朵頹敗的花。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最後看到的是江雲寒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像極了她二十年前親手推下枯井的那個女人的眼睛。
“嘖,真沒勁。”江雲寒隨手將劍扔到一旁,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響驚醒了縮在角落裡的太醫。
他踢了踢昏迷的太後,轉頭對虛空中的池黎神魂抱怨:“哥哥你看,她連半刻鐘都撐不住呢。”
“你還真是個……小瘋子……”池黎感慨一句,他感覺自己對付彆人的手段簡直太善良了。
影二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殿柱陰影處:“陛下,趙戟還在外麵...”
“放他們進來吧。”江雲寒懶洋洋地揮手,突然踉蹌著扶住床柱,瞬間又變回那副虛弱模樣,聲音卻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歡快,“記得把我演得再瘋些——最好讓太醫院那幫老家夥給我開十斤安神的湯藥。”
殿門被撞開的瞬間,所有人都看到這樣一幕:年輕的天子蜷縮在龍榻邊痛苦呻吟,太後昏倒在地,而滿殿都是抱著傷腿哀嚎的宮人。
“太後!”趙戟衝進來時差點被滿地血漬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