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將昏迷的江雲寒小心安置在馬車軟榻上,指尖搭在他腕間,眉頭越皺越緊。
經脈紊亂,靈力透支,還有幾處暗傷在反噬——這人簡直是把身體當兒戲。
“傳禦醫。”池黎冷聲吩咐,指尖凝聚起一縷溫和的靈力渡入江雲寒心脈,“再備些熱水”
影一單膝跪在馬車外,聲音壓得極低:“十七,那些叛臣......該?”
池黎的目光始終未離開江雲寒蒼白的臉,指尖輕輕拂去他額前冷汗,聲音冷得像淬了冰:“都殺了。”
影一身子一僵:”可陛下,若是醒來後......”
“我擔著。”池黎打斷他,指腹摩挲著江雲寒的手腕,“按謀逆罪論處,今夜就辦。”
“記住,要讓他們死得——合情合理。”
影一才離開不久,江雲寒眼神輕顫,睜眼看向池黎。
“醒了?感覺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池黎停止手上的靈力,輕聲詢問。
“沒事了。”江雲寒搖了搖頭,體內都被池黎用靈力修複著,已經好了很多。
“既然出來一趟,我們就去邊關把事情處理了。”池黎替江雲寒揉捏穴位。
“好。”江雲寒輕輕點頭。
三日後,邊關軍營。
“陛下!您怎麼——”守將趙烽看到禦駕親臨,驚得差點從了望塔上栽下來。
江雲寒站在那裡,像是閒話家常一般:“聽說北狄王庭最近很熱鬨?”
當夜,中軍帳內。
趙烽指著沙盤,眉頭緊鎖:“北狄十萬鐵騎已逼近門關,我軍糧草僅夠支撐半月,更麻煩的是——”
話音戛然而止。
年輕的帝王單手支著下巴,不知何時已闔上眼簾。
燭火在他蒼白的臉上跳動,投下細密的睫毛陰影。
那柄從不離身的白玉折扇從指間滑落,"啪"地一聲掉在沙盤上。
“陛、陛下?”趙烽手足無措地僵在原地。
帳簾突然被掀起,池黎帶著夜間的寒氣大步走來。
在趙烽震驚的目光中,他徑直彎腰將江雲寒打橫抱起,動作熟稔得像做過千百遍。
趙烽的目光在池黎與沉睡的帝王之間來回遊移,還未從震驚中回神,就見池黎單手抱著江雲寒,另一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青瓷小瓶。
“趙將軍。”池黎將瓷瓶放在沙盤邊緣,聲音壓得極低,“明日寅時,將此物撒在門關兩側山崖。”
趙烽接過,皺了皺眉。
“引雷粉。”池黎調整了下懷中人的姿勢,讓江雲寒的腦袋能靠得更舒服些,“北狄人今晚會趁夜劫糧。”
趙烽握緊瓷瓶,突然意識到什麼:“莫非這是陛下的意思...”
池黎打斷他,低頭看了眼懷中人泛青的眼圈,“陛下累了,現下該歇息了。”
“末將告退。”趙烽抱拳退至帳門,忍不住又回頭看了眼。
池黎將江雲寒輕輕放在床榻上,指尖拂過他緊蹙的眉心。
“哥哥?”江雲寒突然睜眼握住池黎的手。
“你休息,這幾天我幫你處理邊關的事。”池黎笑了笑。
“好。”江雲寒不疑有他,直接答應。
接下來的三日,軍營裡再無人見過帝王身影。
隻有池黎每日寅時準時出現在主帥帳中,將士們發現,這位素來沉默的指揮使大人竟對戰場變化都了如指掌。
“左翼埋伏的弓弩手再後撤三裡。”第四日破曉,池黎指尖點著沙盤某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