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寒低頭看向自己手中的柴刀——刀刃已經卷了，上麵沾著些許血跡，但絕對不可能一擊斃命。
池黎想要回想，卻發現記憶仿佛缺失一般，他感覺自己好像忘記了很重要的事情。
天邊泛起魚肚白，晨霧漸漸散去。
江雲寒甩了甩頭，將那股莫名的違和感壓下，和二狗子一起用藤蔓將野豬捆好，又招呼兩個孩子跟上。
“走，回村。”江雲寒抹了把臉上的汗，左臂的傷口已經結痂，但走動時仍隱隱作痛。
他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可記憶就像被蒙了一層紗，怎麼也想不起來。
二狗子興奮地拖著野豬前腿：“雲寒哥，這回你可出名了！這麼大的野豬，咱村多少年沒見過了！”
兩個孩子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麵，時不時用樹枝戳戳野豬的屍體。楊小燁仰起小臉：“雲寒哥哥真厲害！比我爹還厲害！”
村口的老槐樹下，早起挑水的張嬸第一個看見他們，手裡的水桶"咣當"掉在地上：“哎喲我的老天爺！”
這聲驚呼引來了更多村民。等他們走到曬穀場時，半個村子的人都圍了過來。
“這得有三百斤吧？”
“江家小子一個人打的？”
“了不得啊！”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生產隊長趙建國擠進人群，黝黑的臉上寫滿震驚：“小江，這真是你打的？”
江雲寒張了張嘴，那句"是"卡在喉嚨裡。
他低頭看著卷刃的柴刀，總覺得這功勞來得莫名其妙。
“當然是真的！”二狗子搶著說，“雲寒哥一刀就結果了這畜生！當時那獠牙離他胸口就差這麼點兒——”他比劃著，唾沫星子直飛。
遠處土路上，幾個知青正朝這邊走來。
走在前麵曲文紅一眼就看見曬穀場上的野豬，驚得差點摔了眼鏡：“我的老天爺！”
池黎走在隊伍末尾，白襯衫挽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他微微眯起眼睛，恰到好處地露出驚訝的神色，跟著其他知青一起加快腳步。
“這是誰打的？”曲文紅擠進人群，聲音都變了調。
三百斤的野豬像座小山似的躺在地上，獠牙上還沾著樹皮碎屑。
“是江家小子！”張嬸拍著大腿，“聽二狗子說，那野豬撲過來的時候，小江一刀就劈在它天靈蓋上！”
知青們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
池黎站在人群外圍，目光穿過攢動的人頭，精準地落在江雲寒身上。
江雲寒正局促地站著，粗糙的掌心無意識地摩挲著卷刃的柴刀，眉頭微蹙的模樣像是被什麼困擾著。
“這麼大一頭野豬，夠全村吃頓好的了！”王屠戶搓著手站出來，腰間彆著的殺豬刀在陽光下泛著寒光，“我來操刀，保證不浪費一滴血！”
人群頓時沸騰起來。幾個半大孩子歡呼著往家跑，邊跑邊喊：“娘！今晚有肉吃了！”
趙建國拍了拍江雲寒的肩膀：“小江，這豬是你打的，你說咋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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