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哥，你有沒有想過這個陸明珠不是你認識的那位？”池黎放下碗筷，輕飄飄一句話卻讓江雲峰渾身一顫。
早餐就在這樣奇怪的氛圍中結束……
清晨的鄉間小路上，晨露還未散去。江雲寒和池黎並肩走在通往縣城的土路上，兩人的影子被朝陽拉得很長。
“池黎...”江雲寒猶豫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你覺得...陸明珠真的有問題嗎？”
池黎側頭看他，晨光中青年的側臉格外清晰：“你大哥說的那些反常，你也聽到了。”他頓了頓，“一個人的習慣和喜好，怎麼可能在三個月內完全改變？”
江雲寒踢了一腳路邊的小石子，眉頭緊鎖：“我就是想不通...如果她不是陸明珠，那真正的陸明珠去哪了？而且，大哥說了人家家裡就她一個女兒。”
池黎伸手揉了揉江雲寒的發頂，指尖傳來柔軟觸感：“先彆想這些了。”他指向遠處隱約可見的縣城輪廓，“我們得先想好要買多少瓦片和木料。”
江雲寒被這親昵的動作弄得耳根發熱，：“屋頂大概需要三百片青瓦...還有橫梁...”
“我記得西屋的窗框也朽了。”池黎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本子，上麵密密麻麻記著需要修繕的地方，“得買些好木料。”
江雲寒湊過去看，鼻尖幾乎要碰到池黎的肩膀。
本子上工整的字跡讓他心頭一暖——池黎竟把家裡需要修繕的地方都記下來了。
兩人很快來到縣城，集市上已是人聲鼎沸。
江雲寒熟門熟路地帶著江雲寒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一家老字號建材鋪前。
“老張，來三百片青瓦！”江雲寒敲了敲櫃台，轉頭對池黎解釋，“他家的瓦片最結實，能用十幾年。”
店鋪裡走出個精瘦的老頭，笑眯眯地打量他們：“小江又來給家裡置辦東西啊？這次要的比上次還多咧！”
江雲寒開口接著說道：“家裡要修的地方多，您給算便宜點？”
牛車緩緩行駛在回村的土路上，車輪碾過碎石發出嘎吱的聲響。
江雲寒正和池黎清點著采購的材料，忽然聽到路邊傳來一陣騷動。
“爹爹，我也要坐牛車！”一個紮著羊角辮的小女孩突然從路邊衝出來，一把抓住了江雲寒的手臂。
江雲寒嚇了一跳，低頭對上一雙淚汪汪的大眼睛。
小女孩約莫六七歲，穿著打補丁的花布衫，臉上還掛著鼻涕泡。
“胡鬨什麼！”一個滿臉橫肉的漢子衝過來，粗暴地打掉小女孩的手，“賠錢貨，看見什麼都想要！”
小女孩被這一巴掌打得踉蹌幾步，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江雲寒心頭一緊，下意識就要跳下車去扶。
池黎卻一把按住他的手腕，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江雲寒這才注意到，那漢子雖然衣著樸素，但手腕上卻戴著一塊明晃晃的上海牌手表——這在鄉下可是稀罕物。
“對不住啊兩位同誌。”漢子堆起笑臉，露出一口黃牙，“丫頭片子不懂事...”
漢子見兩人沒反應，突然重重拍了下小女孩的後背。
小女孩一個趔趄，隨即爆發出撕心裂肺的哭聲：“嗚嗚...我腳好痛...爹爹讓我坐車嘛...”
她踉踉蹌蹌地跑回來，臟兮兮的小手死死扒住牛車邊緣，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哥哥...求求你...”
漢子搓著手湊過來，臉上堆著討好的笑：“同誌，實在對不住...丫頭前兩天摔傷了腳...”他狀似無意地撩起小女孩的褲腳，露出一片潰爛的傷口，“您看這...能不能行個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