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心的魂體在月光下微微顫抖,聲音裡帶著深深的不甘:“我在這陰冷的院子裡斷了氣,卻連仇人的臉都沒能看清......”
她抬起半透明的手,輕輕撫過自己脖頸上那一道青紫色的勒痕,眼中泛起血色,“隻記得那雙手......冰冷得像鐵鉗......”
池黎看著有些魔怔的沈素心,掐訣將她魂魄收回布偶之中,在下去,恐怕是要化成厲鬼了。
池黎看了眼房門上的鎖,看上去很新,而且結構很精巧。
正當池黎想著怎麼想辦法打開這鎖的時候,季青突然繃直了身體,右手按住劍柄,左耳幾不可察地動了動。
他壓低聲音急促道:“大人,東南方回廊有動靜,三人以上——應當是呂府家丁。”
池黎微微頷首,指尖在沈素心棲身的布偶上輕點三下,布偶眼中紅光漸熄。
他將布偶收入袖中,看了眼季青,兩人默契地縱身躍上院牆,身影如煙般消失在夜色裡。
他們剛離開不久,三個提著燈籠的呂府家丁便匆匆趕到荒院。
為首的壯碩家丁舉起燈籠,昏黃的光照亮了雜草叢生的院落。
“奇怪,明明聽到這邊有動靜...”一個瘦小家丁嘀咕著,燈籠掃過斑駁的牆麵。
“閉嘴!仔細搜!”壯碩家丁厲聲喝道,“老爺吩咐過,這院子要嚴加看管。”
三人分散開來,燈籠的光在黑暗中劃出淩亂的軌跡。
一個年輕家丁走到上鎖的房門前,伸手拽了拽銅鎖,鎖鏈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鎖好好的,沒人動過。”他回頭喊道,燈籠的光照在門上,映出那把嶄新的黃銅鎖——鎖麵鋥亮,複雜的機關結構在光下泛著冷光。
壯碩家丁走過來,從懷中掏出一把鑰匙,親自插入鎖孔轉動檢查。
“嗯,確實沒人動過。”他滿意地點頭,“去彆處看看。”
三人又搜查了片刻,最終一無所獲地離開了荒院。燈籠的光漸漸遠去,院落重新陷入黑暗。
夜風吹過,雜草沙沙作響,仿佛在嘲笑他們的徒勞。
暗影閣
暗影閣最底層的石室內,千年寒冰砌成的牆壁上嵌著九盞幽藍燭台。
燭火無風自動,在石壁上投下扭曲變幻的影子,時而如惡鬼張牙,時而似妖魅起舞。
鐵麵黑袍人端坐在玄冰雕成的棋盤前,蒼白如屍的手指間把玩著一枚黑玉棋子。
棋子通體烏黑,卻在燭光下隱隱透出猩紅血絲,仿佛有生命般在玉質中緩緩遊動。
“嗒。”
隨著一聲輕響,黑子落在天元之位。
整張棋盤頓時泛起詭異波紋,黑子連成的陣勢如同活物般蠕動起來,將白子團團圍困。
被困的白子表麵漸漸浮現細密裂紋,發出細微的“哢哢”聲。
“閣主。”
石室門口不知何時跪伏著一個全身裹在陰影中的黑衣人。
他雙手高舉過頭,捧著一封燙金密信。
黑袍人指尖微頓,那枚黑玉棋子在他修長的指間靈巧地翻轉,折射出冰冷光澤。
他依舊專注於棋局,隻是隨意抬起左手,做了個拈花的姿勢。
“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