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覺到身後的動靜，那啃噬的聲音猛地停了下來。
小男孩的肩膀僵硬了一瞬，隨即，他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不自然的姿勢，一點一點地轉過頭來。
火光映照下，那是一張依稀還能看出原本五官的小臉，卻蒼白得毫無血色，嘴唇周圍沾滿了猩紅的鮮血和肉沫。
而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沒有了孩童應有的天真和光彩，隻剩下全然的、野獸般的渾濁與瘋狂！瞳孔縮成了兩道危險的豎線，正死死地、充滿了警惕和陌生食欲地盯住了闖入的池黎和江雲寒！
他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威脅般的嗚嚕聲，沾滿鮮血和獸毛的手更加用力地攥緊了那塊生肉，仿佛護食的野獸。
眼前這駭人的景象，讓見慣了風浪的池黎和江雲寒都感到一陣寒意竄上脊背。
池黎看著地上令人觸目驚心的殘肢斷臂和角落裡蓋著破布的屍體，又落回鐵籠中那已然半獸化的孩子身上。他的聲音冰冷地開口：
“看來，這裡不僅僅是囚禁……他們是在嘗試‘創造’某種東西。”
江雲寒聞言，眉頭緊蹙，順著池黎的目光再次仔細審視地上的慘狀。
“你看這些殘骸，”池黎指向散落各處的肢體，聲音低沉。
“有一部分，邊緣參差不齊，布滿撕咬的痕跡，骨茬外露，明顯是被巨力強行扯斷，或者……被啃噬下來的。”這正好解釋了那孩子此刻的狀態和手中的生肉。
“但另一邊，”
池黎的目光轉向那些被相對整齊地堆放在角落、蓋著破布的屍體，以及一些散落的、切口較為平整的斷肢，傷口卻異常整齊平滑，甚至有些關節處是被精準地拆卸開的。
這絕非野獸或失控的怪物所能為。”
他頓了頓，眼中寒光更盛：“這是極其精通解剖、用刀手法老練利落之人，像處理材料一樣，用刀具切割下來的。”
“他們在進行某種可怕的‘試驗’。”池黎得出結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的，“用抓來的孩子和不知從何處弄來的生物……強行融合、改造。失敗品就成了地上的殘骸和那些屍體。而‘成功’的，或者還在‘觀察期’的……”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鐵籠中那個對他們齜牙低吼、已然半人半獸的孩子，未儘之語不言而喻。
江雲寒的目光盯在地上那些尤其令人心碎的、細小的手骨和腳骨上，那些骨骼分明屬於年幼的孩童。
他的聲音很輕，卻又冰冷刺骨：“這些……都是小孩子的。”
池黎沉重地點頭，眼神晦暗：“沒錯。選擇孩童，並非偶然。”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胸腔翻湧的殺意，解釋道，“孩童的筋骨血肉尚未完全定型，仍在蓬勃生長。他們的身體……更具‘可塑性’，也更能被迫‘接受’和‘融合’一些……原本絕不屬於自己的東西。”
“他們到底想得到什麼？”江雲寒對這麼殘忍手段表示不適。
“你想想，獵奇的物種，最受哪些人歡迎？”池黎開口問道。
“……那些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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