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看著知府的模樣,笑著說:“是嗎?看來你也是不懼死亡了,那就好好享受你最後的時光。”
知府聽到池黎那近乎威脅的“好好享受最後時光”,又感受到肚子裡那東西蠕動得越發劇烈,仿佛下一秒就要破體而出。
將他從內到外撕碎,那點強撐的官威和僥幸瞬間被無邊的恐懼碾得粉碎!
“不!不要!救我!我說!我什麼都說!”他再也顧不得什麼顏麵和後果,涕淚橫流地朝著池黎伸出手,聲音淒厲破碎:
“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不想被這些東西吃掉啊!”
劇烈的疼痛和恐懼讓他語無倫次,他癱在地上,抱著那如同懷了鬼胎般巨大滾圓的肚子,開始顛三倒四地講述起來。
奇怪的是,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仍試圖給自己的罪行披上一層被迫無奈的外衣,說得仿佛自己才是受害者:
“本官……我……我也是被逼無奈啊!”
他哭嚎著,“是那呂德昌!是他先找上我的!他用重金誘惑我,用我早年的一些把柄威脅我!我……我一時糊塗,就……就默許了他在城外山莊的那些勾當……”
“但我沒想過要害那麼多孩子啊!”他猛地提高聲調,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隻是……隻是默認了他偶爾送些‘不聽話’的佃戶孩子或者孤兒去‘處理’!誰知道他膽子越來越大,竟然敢屠村!劉家村的事我真的不知情!我是事後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時候已經晚了!我已經被他拖下水,脫不了身了啊!”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池黎的臉色,見對方無動於衷,又急忙補充道:
“那些錢……那些紅鳶閣的分紅,我一大半都用來打點上官,維係官場關係了!我也是為了能坐穩這個位置,更好地為朝廷效力,為百姓做事啊!我……我也有我的苦衷!”
這番“大義凜然”的狡辯和甩鍋,聽得周圍的蘇婉、王捕頭乃至百姓們都麵露鄙夷和憤怒。
死到臨頭,竟還如此虛偽,將責任推卸得一乾二淨!
池黎聽著他的“供述”,臉上那抹戲謔的弧度越發冰冷,眼中沒有半分動容,隻有濃濃的譏諷。
“哦?為朝廷效力?為百姓做事?”
知府聽到池黎的反問,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忍著劇痛連連點頭,聲音因恐懼而尖利:
“是!是!都是為了雲州百姓!本官……我一片苦心啊!公子!高人!我已經如實說了!你快救我!快啊!你答應過的!”
他感覺肚子裡的東西蠕動得更加瘋狂,仿佛有無數細小的爪牙在撕扯他的內臟,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讓他幾乎暈厥。
他死死盯著池黎,眼中充滿了哀求和對生命的渴望。
然而,池黎隻是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憐憫,反而掠過一絲冰冷的玩味。
他輕輕歪了歪頭,語氣輕飄飄的,仿佛在討論今天天氣不錯:
“我好像……是說過,你若如實招供,真心悔過,我聽得高興了,或許會考慮救你。”
他頓了頓,看著知府那瞬間僵住的、充滿希望的臉,緩緩地、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
“可是,知府大人,你剛才那番‘慷慨陳詞’,滿篇的推諉、甩鍋、給自己臉上貼金……沒有半分真心悔過,隻有令人作嘔的虛偽。”
池黎的唇角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你的回答,讓我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