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結束後，池黎和孟嶼一同離開鼎盛酒店。
一坐進車裡，孟嶼就迫不及待地轉過身，盯著副駕駛上麵色如常的池黎，壓低聲音問道：
“兄弟，你……你跟江雲寒到底怎麼回事？我看你們後來一前一後出去，又差不多時間回來，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他腦海裡已經上演了無數種談判破裂、池黎被為難的可怕場景。
池黎係好安全帶，目光平靜地看著前方被霓虹點亮的街道，語氣平淡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沒怎麼樣。談妥了，他同意投資。”
“真的？！！”孟嶼又驚又喜，聲音猛地拔高，差點從座位上彈起來，但狂喜過後，理智迅速回籠，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疑慮和不安。
“不是……等等！他怎麼就突然同意了？你……你答應他什麼條件了？那種人，不可能白白給你錢吧？”
他緊緊盯著池黎，生怕錯過他臉上任何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池黎側過頭，看著孟嶼那雙寫滿了“你是不是犧牲了什麼”的眼睛，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
“嗯，答應了。條件就是，我已經成功把自己賣了。”
“賣了？！”孟嶼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聲音都變了調，一把抓住池黎的胳膊，力道大得指節發白，“不是！池黎！你真……真把自己給……賣了？！為了拍個電影，你至於嗎？！
“不是為了拍電影。”
孟嶼愣住了，不是為電影？
那還能為什麼？
他看著池黎那雙深邃的眼眸，一個更加荒謬、卻似乎更接近真相的念頭猛地竄了出來，讓他脫口而出：
“不是為了電影……難不成你還真看上那位了？！”
車窗外的霓虹燈光劃過他精致的側臉，在池黎眼底投下明明滅滅的光影。
他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帶著點玩味，又似乎藏著更深的東西，輕聲反問道：
“嗯……怎麼不算呢？”
他的聲音很輕，落在孟嶼耳中卻如同驚雷！
孟嶼張大了嘴巴，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另一邊，江雲寒的半山彆墅內。
書房裡隻開了一盞閱讀燈，昏黃的光線勾勒出江雲寒冷峻的側影。
他靠在寬大的真皮沙發上，膝上放著一台輕薄的手提電腦。
屏幕上顯示的，正是關於池黎的調查報告。
資料很詳細，從池黎何時來到海城，到他租住的公寓地址，正在籌備的電影項目，以及與孟嶼等人的交往……事無巨細，都記錄在案。
然而，江雲寒的目光卻停留在報告開頭那幾行，關於池黎背景的信息欄上。
「池黎，男，25歲。職業：導演。於x月x日抵達海城。」
再往前，關於他的家庭、籍貫、教育背景……所有信息都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為地抹去了一般，乾淨得令人起疑。
“查不到海城之前的信息……”江雲寒低聲自語，修長的手指在觸控板上滑動，反複審視著那幾近空白的部分。
一個如此年輕、長相氣質出眾、行事大膽且目的明確的人，怎麼可能在來到海城之前是一片空白？
除非……他本身就是帶著某種特殊目的而來的“外來勢力”。
江雲寒的眸色漸深。
就在這時，書房門被輕輕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