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管家過來稟報晚餐已經備好。
一行人移步餐廳。
長長的餐桌上擺滿了精致的菜肴，但氣氛卻遠不如菜品看起來那般和諧。
江老爺子坐在主位，江懷明和江雲寒分坐兩側，楚婉清則挨著江懷明坐下，劉老被安排在了江老爺子另一側，位置頗為微妙。
晚餐剛開始，還維持著表麵的平和。江懷明和楚婉清偶爾說些無關痛癢的家常，試圖活躍氣氛。
江老爺子大多時候沉默用餐，偶爾回應一兩句。
酒過三巡，劉老放下筷子，拿起熱毛巾擦了擦手，像是隨口一提般，笑嗬嗬地看向江雲寒：
“雲寒啊，最近可是大忙人，聽說……動靜不小？”
他語氣溫和，仿佛隻是長輩的尋常關心，但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裡卻帶著精明的光：
“我那不爭氣的外甥孫，劉胖子，是不是哪裡做得不對，惹著你了？這孩子就是糊塗，要是有什麼得罪的地方，你看在我這張老臉上，多多包涵。”
這話一出，餐桌上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或明或暗地投向了江雲寒。
江懷明低頭喝著湯，嘴角幾不可察地彎了一下。
楚婉清則拿起酒杯，掩飾住眼底的看好戲的神色。
江雲寒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從容。
他抬眸看向劉老，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絲毫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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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老言重了。不過是按規矩處理了一些小事，清理門戶，維護江家的聲譽罷了。劉總若是安分守己，自然不會有事。”
他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既點明了是劉胖子自己壞了規矩，又強調了是為了江家，絕口不提任何具體的“得罪”，更沒有絲毫要“包涵”的意思。
劉老臉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本以為自己親自出麵，江雲寒多少會賣個麵子，至少表麵上敷衍過去，沒想到對方如此強硬，連個台階都不給。
他好歹是海城有頭有臉的人物，又是長輩，被一個小輩這樣當眾駁了麵子，心裡頓時湧起一股火氣。
他放下熱毛巾，聲音也沉了幾分：
“雲寒，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劉胖子就算有錯，小懲大誡也就罷了，何必做得這麼絕？一點轉圜的餘地都不留，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我們這些老家夥，看著你長大，現在連這點薄麵都沒有了？”
這話已經帶上了明顯的指責和倚老賣老的意味。
餐桌上的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江懷明適時地出來打圓場，語氣帶著無奈的勸和：
“劉叔您消消氣，雲寒也是年輕氣盛，做事講究個原則性。雲寒啊，劉叔畢竟是長輩，說話注意點方式。”
他這話看似在勸和，實則是在火上澆油，暗指江雲寒不尊重長輩。
楚婉清也柔聲附和道：“是啊雲寒，劉老也是關心則亂。都是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呢？”
江雲寒看著這一唱一和的兩人，以及麵色不虞的劉老，他剛要開口，一直沉默用餐的江老爺子卻突然放下了筷子。
清脆的聲響讓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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