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黎輕笑一聲，適時起身，自然地牽過小陌寒臟兮兮的小手，將他引到自己身邊的座位坐下。
“既然孩子這麼執著，”他抬眼看向江雲寒，唇角噙著玩味的笑，“不如先讓他跟我住幾天。正好最近清閒，幫你帶帶孩子。”
江雲寒目光在小陌寒身上停留片刻，又掃過池黎那副看熱鬨不嫌事大的表情，淡淡“嗯”了一聲，算是默許。
早餐在一種微妙的氛圍中結束。
江雲寒用餐巾拭了拭嘴角，起身時瞥了阿棄一眼：“查清楚。”
阿棄立刻躬身：“是，爺。”
池黎懶洋洋地揮了揮手，目送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門口。
直到江雲寒的座駕駛遠，池黎才收回視線，好整以暇地轉向身邊正努力往嘴裡塞糕點的小家夥。
四目相對，剛才那副可憐無助的模樣瞬間褪去，小陌寒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隻剩下惱怒和羞恥。
池黎上下打量著他這一身狼狽又滑稽的小花裙裝扮，特彆是那兩根歪歪扭扭的羊角辮，忍不住低笑出聲：
“彆說，”他指尖輕輕勾起一縷散落的發絲，語氣戲謔，“這一身，還挺適合你的。”
小陌寒猛地拍開他的手，小臉氣得鼓鼓的，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他惡狠狠地瞪了池黎一眼，從鼻子裡發出一聲極重、極不滿的：
“哼！”
池黎被這小家夥的反應逗樂了，順手揉了揉他那頭亂糟糟的假發，直接單手把人提溜起來夾在臂彎裡就往回走。
“放開！放肆！”小陌寒羞憤交加，四肢在空中胡亂撲騰，“放我下來！本、本……我不要麵子的嗎？！”
奈何這具身體實在太小，掙紮起來就像隻張牙舞爪的貓崽，毫無威懾力。
池黎輕鬆製住他的撲騰，漫不經心地瞥了他一眼：“你現在就是個臟兮兮的小丫頭，要什麼麵子？”
“你才丫頭！你全家都丫頭！”
“我全家目前就包括你，小丫頭。”
兩人一路吵吵嚷嚷地回到了池黎的住處。而另一邊，江雲寒剛踏進公司頂層辦公室，就看見一道優雅的身影正坐在會客區的沙發上，好整以暇地品著咖啡。
“雲寒，回來了。”楚婉清放下咖啡杯，笑容溫婉得體，眼底卻帶著不易察覺的審視，“聽說，你剛才和池黎那位新人導演一起吃早餐？”
江雲寒腳步未停，徑直走向辦公桌，語氣平淡無波：“嗯。”
楚婉清起身跟上，狀若無意地倚在桌邊，指尖輕輕劃過光潔的桌麵：“池黎這個人……倒是挺有意思的。我記得他來海城也沒多久，你們倒是走得近。”
她微微傾身，聲音壓低了些，帶著親昵的試探：“說起來，爺爺前些天還問起，你和林家小姐相處得怎麼樣……你覺得，比起池黎，林家那邊是不是更……合適一些？”
江雲寒拿起一份文件，頭也沒抬，聲音裡聽不出任何情緒：
“姐姐什麼時候開始關心我的私事了？”
楚婉清笑容微僵。